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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兴市场的应对措施
1994年危机期间境外投资者抛售债券以及资本流动逆转,曾使许多新兴市场经济体经历了严重的危机,但新兴市场的情况在过去20年中已经大为改观。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爆发时,新兴市场经济体公共和私人部门的资产负债表比10年前要稳健的多,金融市场的审慎监管机制也有所改进,避免了严重的金融混乱局面,并在危机后率先实现了经济复苏。未来资本流动逆转的趋势将更多沿着2008年而不是1994年金融危机的演变路径发展。在资本流入突然逆转的情况下,墨西哥实施的政策应对措施具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金融危机给墨西哥带来的负面影响
雷曼兄弟公司倒闭之后,墨西哥立即陷入了金融混乱,并出现外部融资环境趋紧和抛售长期证券的情况。国际商业银行纷纷减少贷款,停止对现有贷款进行展期,导致2008年第四季度证券投资净流出达到了GDP的2.5%,国外直接投资的下降幅度达到了GDP的1.4%。此外,市场对公司债券和政府债券需求显著下降。雷曼兄弟倒闭一个月后,随着外汇市场上流动性蒸发,比索贬值了23%,政府债券收益率上升,金融市场面临巨大的压力。10年期政府债券的收益率在2008年前半年平均为7.9%,到10月份飙升至11%;同时,30年期政府债券的收益率从8%的均值上升至11.3%。
危机后外部需求锐减,外贸大幅下滑,局势进一步恶化。到2008年底,墨西哥出现了明显的经济紧缩,市场避险情绪日趋浓厚,经济活动更加萧条,2009年的GDP同比下降了6%。严峻的形势需要墨西哥在诸多领域进行政策干预并促进经济调整。
墨西哥的应对措施
面对国际金融危机冲击,墨西哥央行迅速采取措施,向外汇市场提供流动性,满足企业美元交易需要。2008年10月墨西哥央行启动两类美元拍卖交易:一类是直接面向市场进行大规模拍卖,提供总共120亿美元的流动性;另一类是每日进行美元拍卖,最低交易价格为前一工作日的汇率贬值2%。这样既限制了外汇市场的波动,又继续发挥了市场的定价功能。
为恢复人们对经济的信心,提供市场需要的流动性,墨西哥政府采取了三条措施。第一,购买墨西哥出口产品组合价格的看跌期权,降低联邦政府石油收入下降的风险,给大约70%的净石油出口进行了有效保值。第二,除外汇储备外,墨西哥央行还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建立了470亿美元的灵活信贷安排,并同美联储建立了货币互换安排,从而获得了额外的金融缓冲资产。第三,墨西哥财政部也对本国2009年的国际收支状况进行详尽的分析,明确了在经常项目逆差增加的情况下进行相应调整的空间。这些措施使市场确信政府在不损害金融稳健性的基础上,有能力促进经济调整,支持金融市场正常运转。
墨西哥的经验
第一,维持稳健的经济基本面。新兴市场应重建政策缓冲工具,强化宏观经济基本面,降低脆弱性;需要有稳健的资产负债表,限制外部融资环境收紧造成的潜在损失。稳健的资产负债表对墨西哥经济保持相对稳定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尽管近些年资本流入量很大,但这并没有导致墨西哥经常项目出现巨额逆差;而不断增加的外汇储备(目前已达到GDP的15%)有助于形成自我保险机制,抵御国外的负面冲击。另外,墨西哥政府将债务的平均期限从2008年的6年期延长到2012年的8年期,维持适度外债水平,约占GDP的5%左右。对银行业的强有力监督避免了币种错配情况,维持了充足的资本水平。
第二,提供必要的流动性支持和财政担保,拓展投资者基础。在危机期间,为恢复人们对经济的信心,稳定预期,央行可通过流动性工具放宽抵押要求,提高银行间市场的流动性,实施利率互换拍卖,帮助市场更好地管理利率风险。此外,财政部可向企业贷款提供政府担保,降低企业债务的风险溢价,调整投资组合。此外,有必要大力发展新兴市场的金融体系,增加国际金融体系的稳定性。随着国外投资者从政府融资项目中撤出,为避免更大的经济损失,让地方私人投资者、商业银行和机构投资者填补外资留下的空间显得很重要(目前养老基金已持有近17%的墨西哥政府债务)。
第三,及时的政策应对。在国外资本流入突然逆转时,有必要采取相应的政策措施,避免市场混乱,恢复投资者对经济的信心。潜在的经济基本面和宏观经济管理框架将决定国际资本的流向差异,而未来几年不太可能出现类似2000年期间有利于新兴市场宏观经济改善的因素(即金砖国家的加速经济增长、大宗商品价格的上涨、对外资产负债结构的改善、发达经济体的实际收益下降)。因此,决策者们宜寻求可持续经济增长路径,实施结构性改革,促进生产增长。
第四,加强国际金融合作,实现更加稳定的全球体系。金融危机期间,墨西哥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建立了灵活信贷安排,并与美联储建立了货币互换安排机制,提供了市场需要的流动性。新兴市场央行应加强与国际金融机构及其他央行的合作,激励政府改善国家宏观经济的基本面,确保市场相信国家的偿债能力,显示高度的宏观经济稳定性。与此同时,需要对新兴市场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中的代表性进行改革,以保障资金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