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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复旦大学产业经济研究所所长高汝熹教授及陈枫、陈志洪、张洁等学者完成了“上海高收入阶层消费行为研究”这一课题,本报得到了该课题组的授权,本文主要分析亦基于这一课题。
本文中的富人也就是通常所说的“高收入阶层”,涵盖的人群比较广泛。“富人”指那些有较高的稳定收入,有房或有能力购房,甚至有车,但不一定身价千万、甚至上亿元。身价千万、甚至上亿元的人通常被称为“富翁”或“大款”,他们则是“富人中的富人”
上海“富人”啥样:三高一低
高学历
根据调查结果,从学历构成看,上海高收入阶层中比例最高的是高等院校学历的人,占上海高收入阶层的50%(其中大学专科占25.4%,大学本科生占24.6%)。其次是高中学历的人,占上海高收入阶层的22.6%。再次是初中和中专生,分别占12.20%和10.4%,排在最后的是硕士及硕士以上的人和小学学历的人,分别占3.1%和1.7%。
从中可以明显的看出高学历者在高收入阶层中的优势比重。但从这些不同学历的人的收入来看,高收入群体中收入最高的是硕士及硕士以上的学历,其次是小学文化程度和初中文化程度的人,第三才是大学本科和专科。
但从发展趋势看,高学历的人在高收入群体中的比重大大增加,人均收入增幅也较大;同时对收入绝对数量的影响,不仅要看文化程度,还要看资金等其他生产要素,小学、初中文化程度的人均收入较高,但其在高收入群体中比重较低,而且这样的人之所以取得高收入的主要原因在于这些人在上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初期已经完成了原始资本积累,靠资金而非劳动取得高收益。
高职位或高声望职业
从职业角度看,上海高收入阶层的构成相当复杂,大致可以分为专业技术人员群体、办事人员与相关人员群体、商业服务业员工群体、领导干部四类。
专业技术人员指在各种经济成分的机构中专门从事各种专业性工作和科学技术工作的人员,工程师、医师、研究员教授、讲师、助教、教师律师、会计师、咨询机构专家、分析师、统计师、经纪人、节目主持人、歌星、演员、记者、音乐家等。这一群体占整个上海城镇人口中所占比例为15.10%,他们大概有30%的人进入了高收入阶层,占上海高收入阶层的44.5%。
办事人员与相关人员群体指协助国家机关、企事业单位负责人处理日常行政事务的专职办公人员。这一群体占上海人口比例的31.30%,大概有15%的人进入高收入阶层,在上海高收入阶层中所占比例为36.3%。主要包括部分公务员、外资企业的一般性“白领”、事业单位的办事员等。
商业服务业员工群体指在商业和服务业中从事非专业性的、非体力和体力的工作人员。目前这一部分人在上海的比例为18.40%,但收入分布很不均衡,只有6%的高收入者进入了高收入阶层,占上海高收入阶层的9.7%。主要包括金融证券业的职员,中介、咨询、保险机构、培训等的职员,销售员,导游,出租车司机,职业股民等。
领导干部即国家机关、党群组织、企事业单位的领导干部。这部分人占上海总人口的比例为5.7%,由于拥有丰富的组织资源、经济资源和文化资源,基本上都属于高收入阶层。在上海高收入阶层中所占的比例为9.5%。主要包括国家与社会的管理者,各类企业的负责人(在上海主要是指私营企业主,高新技术产业的民营企业家,房产、婚介、职业中介机构的负责人,咨询、培训公司的负责人)和经理人员(大中型企业中非业主身份的中高层管理人员)。
低年龄
调查发现,在整个高收入阶层中,比例最高的是30-40岁年龄段的人,占上海高收入阶层的37%,该年龄段的人大多受过良好的教育,精力充沛。
其次是40-50岁年龄段的人,占上海高收入阶层的31.80%,该年龄段的人经验丰富,经济基础较好,事业有成,收入较高而且稳定。
排在第三位的是20-30岁的人,占上海高收入阶层的16.5%,这部分人所具有的知识与技能较新,年轻而且富有开拓精神,相当一部分是IT业的从业人员。
可见,从高收入阶层的年龄构成来看,上海的高收入阶层表现出明显的年轻化趋向,40岁以下的人占了整个高收入阶层的一半以上(53.5%),这对以前以高龄人占收入层中上部的状况显然是一种改观。
上海“富人”生活方式访谈
为了研究上海高收入层的消费偏好,我们通过问卷和实地走访的形式对构成上海高收入层的私营企业主、职业经理人、白领进行了调查。
我们在调查中发现,上海富人具有的共同的特点:普遍比较自信,具有优越的物质条件,消费观念理性务实,对闲暇生活有较高的需求和期望,注重现代化的生活方式,关注现代性的精神生活质量。下面是对不同的职业人群的访谈。
张总,私营企业主
张总出生于中国民营经济特别发达的浙江,某地质大学硕士毕业,硕士毕业后回到了家乡某政府机关上班。后来,在朋友的劝说下,“下了海”,搞起了电缆、电器等新材料生意。据说“生意做得还不错,今年销售额达到了5个亿!”
下面笔者跟张总的一段对话:
笔者:您在哪方面支出最大?
张总:人际关系上。在中国人际关系对一个人和企业的发展十分重要,企业的发展很大一方面靠人际关系,预计这一趋势将持续发展下去。
笔者:您在金融方面的投资有那些?
张总:目前放在股市里的投资有500万元,准备做长线投资。五年前的一次沉船事故让我感受到了保险的重要性,从那以后我开始买保险,我的个人保险已经买了100万元;我的企业也买了很多的保险。
笔者:您目前拥有几幢房产?
张总:目前拥有三幢房产,两个小孩每人一套,自己一套。房子都在浦东的高档住宅区内。
笔者:您觉得目前上海的娱乐方式丰富吗?
张总:几乎没有时间进行娱乐活动,主要的娱乐集中在卡拉OK和各种应酬性的娱乐活动上。去美容厅当成是一种放松的手段,去的次数不多。上海目前的娱乐方式还是很丰富的。
笔者:您穿衣服注重品牌吗?
张总:生活圈子里的人都穿品牌,自己也不例外,主要受周围人物的影响,比较喜欢经典的国外品牌,比如登喜路、boss等。只要自己认为好的,价钱无所谓。把名牌当成是一种概念,比如说住金茂,是一种精神上的享受,是为了一种概念。
笔者:您对小孩教育支出大吗?
张总:对小孩的最大投资就是教育,目前他们上的是寄宿制学校,为了小孩的教育不计较金钱。
笔者:您认为您的朋友们的消费理性吗?
张总:总的说来还是很理性的,炫耀性消费也有,但是很少。真正有钱人很少去炫耀的,很理性,喜欢炫耀的是那些刚刚有钱的暴发户,不理性。向别人显示有钱只有两个目的,第一是跟别人竞争;第二是欺骗别人让自己得到最大的好处。
笔者:您主要通过那些消费来显示您在社会中的地位?
张总:打高尔夫球,住高档住宅、开名牌汽车等来显示。
笔者:您认为你在创业过程中遇到的最大压力是什么?
张总:自己突破自己。个体只能适应社会,不能改变社会。
张总他们善于利用中国经济改革的机会,对现政权进行的改革持支持态度,现在,他们开始享受生活的乐趣。问卷分析和访谈中发现他们的生活质量比较高,但他们的消费方式特别理性,从不把大笔金钱投到自己没有需要的消费中去。
唐小姐,职业经理人,某广告集团策划部经理
“我只要维持放松、享受的生活,不想总是神经绷得很紧,也不想在吃饭、睡觉的时候还看不到先生”,唐小姐和先生在留学生活的最后时刻还在考虑着是否要留在英国工作,但最终他们选择了回国。在上海,他们凭着留学背景能找到一份收入不错的工作,短期内有能力解决房子、车子,隔三差五的旅游、购物和聚会,也能够让他们充分享受一种闲适的生活。
1997年的上海房产市场,家庭买房时个人所得税还不能抵扣,契税为3%。当时,刚结婚的唐小姐在武宁路买了一套120平方米的房子,开始负担每个月4000元的按揭。今天,离全部还清房贷还有5年,她和先生又有了新的打算:买辆心理价位在十几万元的家用轿车,而且车款打算一次性付清;
五年后争取再买一幢小别墅。虽然还要供好几年的房,虽然买车后汽油、泊车、维修大概也要2000多元一个月,但两个人加起来近1.7万元的月薪让美好的生活变得伸手可及。
从英国留学回来以后,唐小姐和她的先生还维持着一些固定的消费“口味”。例如包要Gucci的,眼镜要阿玛尼的。他们也会处处“精打细算”,唐小姐说,经常到上海的顶级商厦买这些东西实在昂贵,一个省钱的好方法就是先生每个月都有出国的机会,每次出国先生都会带回很多的一线品牌,东西好,价格也比国内便宜很多。
陆小姐,白领一族,上海某保险公司业务主管
陆小姐每年至少出去旅游2次,一次短途,碰到长假一般不会呆在家里的,会去海南、武夷山等稍远一点的地方旅游。
南京路的恒隆、中信泰富,淮海路上的巴黎春天,是陆小姐和丈夫经常买衣服的地方。“常去的都是环境比较好的商场,有追求经典的感觉……服装不在多,而在于精,”在陆小姐的购物地图上,陕西路或长乐路的小店是很容易被遗忘的,“没空去那些地方兜,我们的生活太有规律。”至于不逛小店的原因,陆小姐轻描淡写地“敷衍”了一下。言语背后,藏的是对品牌的挑剔。陆小姐经常受她先生这样的“熏陶”:“不要把乱七八糟的衣服都往家里拿,要买就多买点有档次的。”
除了服装,这些家庭在其他方面的消费也体现了品牌意识。快搬新家的陆小姐告诉记者,自己将对家用品来次“大换血”。买什么呢?“冰箱可以买海尔的,其他家电更倾向于买进口品牌,质量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