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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他几个经济带相比,京津冀地区一个显著特征是:地方政府处于较为明显的“强势状态”:在市场经济发育过程中与市场力量相比处于强势,在资源配置中与市场手段相比处于强势,在项目选择、资源整合中与企业相比处于强势,在产业链形成过程中与生产的“自然”要求相比处于强势,在区域性合作中与企业行为、民间资本力量相比处于强势。“大市场”、“小政府”的目标,与这一地区相距较远;“有问题找市场不找市长”,多数场合还不可能。因此,通过强“市”,即强化市场,改变过于“强势”的政府,是当务之急。
所谓强“市”,首先需要政府观念的转变:在市场经济中,政府的作用是有限的,不是万能的;在大多数场合,市场可以完成资源配置;市场手段往往比行政手段更有效率。除了一些基础设施或非竞争性领域外,要把大部分资源配置的功能还给市场。我们常说这一地区的观念落后,实际上,转变观念要从政府做起,要从官员做起,要为市场经济发展创造更为宽松的软环境。
所谓强“市”,就是要让资本有更多的发言权,让企业有更多的发言权。我们常常抨击地方保护主义,常常抱怨某些地方在地区协作中表现的狭隘;其实,资本本身并无任何排他性,它以盈利为目标、以追求最大回报为己任,全中国乃至全世界都可以成为资本的“天堂”——只要让资本主导流向,打破封锁、突破地域障碍是必然的。各级政府要做的,只是把投资环境改善,把创业条件改善。
所谓强“市”,就是要让民营企业有更广阔的发展天地,让民间资本有宽松的投资场所、更低的市场准入门槛。与珠三角、长三角相比,京津冀国有资本比重太高,国有企业过于“强大”,这也是这一地区经济活力不足、竞争动力不强的主要原因之一。这就要求这一地区的政府要把更多的精力放在扶植和支持民营企业的发展上,而不是争项目、抢投资——再别干那些“投产之日便是破产之时”的蠢事了。
所谓强“市”,就是要让企业和资本在产业链形成中起主导作用,而不用“市长”搞“拉郎配”,搞“杀富济贫”;只有这样,才能更快地打破地区封锁,打破行政“割据”,实现产业链运行的高效率。我们要清醒地看到,京津冀与其他经济带相比,在产业链竞争中明显处于劣势,只有“龙头”而无“龙身”、“龙尾”的状况比比皆是,企业甚至宁可“不远万里”到珠三角去寻找产业链、寻求更高效率的配套产业和零部件生产厂商——在这方面,京津冀要做的还很多。我们在京津冀很难找到珠三角、长三角一代广泛存在的“集聚效应”——一个不大的城镇甚至乡村,成为一大批企业的集中地,成为多种产品的大规模生产基地,甚至是世界级的制造基地——这正是“集聚”与“链条”相辅相成,才成就了产业链强大的基础。
我们承认,在市场经济发育初期,“市长”的积极作用不容忽视,“强势”政府只要政策得当、措施得力,对市场经济成长的推动力相当大,对企业的发育壮大有积极意义。但“市长”不能总是充当“溺爱”的家长万事包办,让“父爱”把国有企业惯坏,把民营企业管成永远长不大的“小老树”。因此我们希望,该放手时就放手,是到了让“看不见的手”发挥主导作用的时候了——强势政府需要加快培育和壮大市场力量、把资源配置的功能尽快还给市场——通过强“市”还政府在市场经济中“裁判员”的本来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