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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首富”周正毅被查事件真相未明,拖累了其系内5家在本港和内地上市的股票遭停牌及连续跌停的命运。短短一星期内,其系内5家上市公司蒸发了37亿的市值。
周正毅旗下公司网错综复杂,在香港和内地直接及间接拥有多家上市公司。其中香港两家上市公司上海地产(067)及上海商贸(1104),在周一双双停牌前股价已见急挫,前者锐跌40%,4日内市值骤失近7亿;后者跌势较缓,股价仅挫16%,加上规模细,市值只是减少了2000多万。
上交所令大盈海鸟停牌事件亦烧至内地股市,周正毅持股30%及26%的两家上海A股公司大盈农业(600844)及海鸟发展(600634),昨日亦被上海证交所临时停牌一天。上海证交所官员表示,内地媒体的报道指大股东正被调查,相信有重要事项未公告,媒体报道了大盈股份的大股东与一宗内地富商调查案相关。根据上市规则,决定至少停牌一天,事后情况取决於公司今晚提供的公告。其中大盈曾由於年报未能按时公布而被上交所由5月初停牌至5月20日。
不过,未知内地对事件是否司空见惯,还是周氏持股比例相对较低,其内地上市公司虽然亦受牵连而急跌,但所受冲击表面上看来似乎较轻。事发至今,大盈农业及海鸟发展的股隻微跌7%及2%,市值蒸发2.3亿元人民币。
大盈海鸟一月前已大跌事实上,早在事发前一个月,周正毅可能就已经得知被调查的消息,大盈及海鸟的股价开始出现恐慌性下跌,相信已消除了市场上的部分不利因素,故近日跌势相对较轻。
徐工科技连续三天跌停与此同时,周正毅透过大通证券持有的深圳A股徐工科技已连续3天跌停,单日跌幅10%,股价创一年新低,徐工科技随即因股价及交投量出现異常波动,发出提示性公告,称公司的生产经营情况正常,没有应披露而未披露的信息,但敬请投资者注意投资风险。
周正毅仍在京受查
上海消息人士向本报证实,周正毅目前仍在北京被关押,有关上海警方对其监视居住的说法并不确切。国家审计署人员已於6月2日下午进驻农凯集团,并控制了该公司帐册等相应的财务资料。
消息人士指出,农凯集团在静安区的大型发展项目,涉及12000拆迁户。昨天,这些拆迁户中的约100人企图示威,他们计划先向上海政府表达反对地产商强行迁拆,然后在昨日上京告状。他们声称在政府支持的市区重建计划中,受到地产发展商的欺骗。
由於正处敏感时期,从前晚起,这些企图示威的人的住所附近出现便衣警察,部分人外出时甚至被人跟蹤,直至返回住所。显然,有关方面担心出现大的乱子。昨天,有关方面解除了监视措施。
上月被带京至今未返沪《中国证券报》昨天报道说,5月26日晚上,周正毅被上海警方实施监视居住。报道说,周正毅被实施强制措施,原因是其骨干企业———农凯集团及其掌控的一批企业涉嫌违反有关经济金融方面的法律法规。
记者随即向上海消息人士求证,得知上述说法失实。消息人士称,周正毅的案子极为复杂,牵涉面也较大,是由中央直接过问和经办的,上海方面只是协助而已。具体的操作细节,上海方面几乎完全不知晓。周正毅上月捐款给上海市科委后便被带至北京,从此再也没有返回上海的消息。
农凯财务总监曾被传唤报道称,农凯集团主要负责人之一、周正毅最为信任的侄子已从公司消失多日,农凯集团财务总监也曾被有关部门传唤。
设众多公司大玩借贷财技此外,国家审计署人员已於6月2日下午进驻农凯集团,并控制了公司帐册等相应的财务资料。据悉,周正毅除成立农凯集团外,还以众多亲戚的名义开立了一批公司,他利用这些公司透过担保、反担保等手段从多家金融机构取得大量贷款。周正毅被怀疑将巨额贷款中的相当一部分或用於炒作股票,或改变贷款用途用於与上市公司有关的资本运作。农凯集团及其旗下企业还涉嫌开出一些没有真实交易基础的商业承兑汇票。此外,周正毅被怀疑在缺乏真实贸易的背景下,透过在农凯集团与关联企业之间互开增值税发票,虚构业务、编造经营业绩。
办公室外供奉关公像农凯集团位於上海市江宁路的兴业大厦,农凯旗下众多公司,包括在上证所挂牌的大盈股份(600844)与海鸟发展(600634)两家上市公司等均在这座大楼内办公。17楼农凯集团周正毅的办公室已是大门紧闭。颇有意思的是,门口外正对走廊的一面被设置成一座供台,上面摆放着一尊黑色的关公像,此像高3尺,关公左手捋鬚,右手斜持青龙偃月刀,像前供奉着苹果、香蕉、桔子三种水果。公司的员工多较为惘然,他们担心“周正毅出事,公司怎么办?”但也有员工认为,“这是股东的事,跟我们不搭界。”好友爆料周毛有儿在英读书周正毅发迹史甚具神秘色彩,连其身边的密友亦认为:“其中有很多漏洞,都猜到迟早会出事的,但没想到会咁快!”反而周正毅自己可能有所先知,早将11岁的亲生儿子送往英国读书,远离是非地。
周正毅事件发展至今,仍然扑塑迷离,虽然各方报道不断,但无人敢肯定何为真相。记者尝试多次联络其身边的亲朋好友,但大部分都不欲多谈。
毛玉萍哥哥拒回应其中,毛玉萍身在上海的哥哥毛伟平接获记者电话后,甚为诧異,问明来意后,虽守口如瓶,但态度仍很友善,甚有礼貌地请记者向公司查询:“你有什么事,直接找公关部吧!”之后将电话挂断。
不过,记者随后联络周正毅身边一位不欲透露姓名的好友,他每月均会和周正毅有数次饭局,对其财务状况亦十分熟悉。他亦不肯多作评论,但最后还是向记者讲出了周正毅部分鲜为人知的事情。
好友无奈兼惋惜该名好友在电话中先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表现得甚为无奈和惋惜。“我一个星期前,才刚和周正毅吃过晚饭,那时候看不出有任何事情发生,他心情很不错,整晚谈笑风生!”他表示,当时大部分的话题都围绕投资方面,其中周正毅近期在伦敦的金属交易似乎收穫不俗,令周甚为自豪。
他承认,最近几天确实联络不上周正毅,自己亦只能从报章上了解事件的进展,“他的手机关上了,我亦没有打到他家去,这时候,所有的电话肯定都会被监听,他自己本人亦不会想接听,以免牵连他人。”贷款数目像天文数字虽然事情在“最后晚餐”的那一刻还没有任何先兆,但好友坦言对今天结果并不感意外。“他有太多的贷款了,数目像天文数字一样,迟早肯定会出问题的,只是没有料到会这么快!”他又“唉”了一声,状甚可惜。
据其介绍,周正毅的财技手法主要是落在“土地”和“贷款”两大工具上。“他先以100元买一块地,然后找相熟的测量行将其价值高估至200元,再抵押予银行换取贷款;接下来以这200元的银行资金再购入同值的土地,重复以上的步骤赚取400元的贷款……,如此类推,手头资金由400、800、1600不停地递升!”说穿了,亦即是滚雪球式的借贷游戏,周正毅口中的150亿身家和900公顷的土地储备,亦就是这样滚雪球滚回来的!不过,有时雪球滚得太大,不单难以把握,还有伤及自身的危险!
谋建地产王国惟缺资金周正毅旗下的土地大部分均落得个“看”字,尚未开始建设,去年广邀传媒作实地考察、欲成为其旗舰楼盘的静安地盘,已过了一年仍迟迟未有动工。“原封不动是因为缺乏资金,付不出拆迁费,住户不肯搬,所以项目只好搁置。”该名好友表示,正因如此,周正毅急於通过香港的上市公司作融资,以套现资金调回内地再作土地开发之用。
相信周正毅原本想藉银行的资金去建立起真正的地产王国,无奈出事后,各大银行开始纷纷向他追讨欠款,“他根本还不出!楼都还没建起来,更别说卖了,那来收入!”正所谓十个水桶9个盖,最终出现盖不住的局面。
虽身为周正毅的好友,但和外间一样,对其发迹史亦有存疑。“我不太相信他所讲的,里面有很多漏洞之处,连他本人亦说不清楚。炒股票,就算再好,亦不可能赚到那么多钱!”好友说。
周未知儿子读书学校除了财务上的神秘色彩,周正毅的私人生活亦甚为外间所注目。但数到最鲜为人知的是,一直向外称膝下无儿的他,原来早在11年前已和毛玉萍育有一儿,并在数年前送往英国求学。“他自己未去过英国,亦不知道儿子在哪间学校读书,只知道是全英国最贵的那一间。”好友说。
事实上,内地富豪相当重视下一代的教育问题,大部分由於自己的教育水平不高,在有能力的时候,往往希望提供更佳的学习环境,其中将子女送往外国升学的现象十分普遍。仅小学毕业的周正毅如此做法再自然不过了。不过,最令人奇怪的是,他和毛玉萍在外间隻字不提育有儿子的事情,连神通广大的媒体亦未有任何资料。也许他是早有先知,不欲儿子捲入是非之中,才刻意避免儿子曝光。
周案或牵出一串贪官
《纽约时报》昨天报道说,上海首富周正毅的案件是胡温上台以来面临的第一个腐败大案,案件可能牵扯出一批重量级官员。
上海政坛多年来,始终未出现较大的经济案件。但周正毅案件背后,肯定隐藏着许多见不得阳光的“故事”。在上海42个重大项目中,有7个与周有关。高达六分之一的比例,说明有相当一批职衔不低的人脱不了干系。
报道说,周正毅同前中国银行上海分行行长刘金宝关系密切。刘金宝上个星期突然被调回北京,而中国银行官员说是例行调动。那么,除了刘,是否还有别人呢?
《洛杉矶时报》说,周正毅成为中国时而吹捧、时而打击的最新例子。周正毅目前在何处还不清楚。在福布斯杂誌排名中国第二的杨斌被指控逃税,即将被审判。在福布斯杂誌排名第三的仰融已经逃亡,躲避逃税指控。
《洛杉矶时报》说,许多普通中国人对这些大富豪着迷。但他们的成功故事也有负面作用,他们可能成为普遍怨恨的对象,加剧穷富之间的矛盾。
纵观周正毅案,依然没有脱离中国富豪出事的一般模式,以及这一模式的三大特点:其一,出事者为民营企业家,且出身低微,在世人眼里,他们不折不扣是取得“巨大成功”的人;其二,涉及官商勾结;其三,案情复杂,数额巨大,牵涉面广。
据悉,中纪委组成的7人调查组,在上海调查的多为厅局长甚至部级官员。而在香港,廉署一口气拉了21人。
值得玩味的是,出事前,周正毅刚刚捐献了2000万元巨款,用以抗非典,但这一“义举”也没有避免其覆灭的命运。那么,这是否暗示当局“一查到底”的决心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