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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四川通威集团有限公司欲借壳蓝田股份”(现股票简称更名为“ST生态”,股票代码600709)的传闻烽烟四起后,2002年《福布斯》中国富豪榜排名第9位的四川通威集团有限公司总裁刘汉元就一直处于新闻报道的漩涡之中。
“就重组蓝田的事情,我一直没有接受过新闻媒体采访,主要是担心伤及蓝田。”身为十届全国政协委员的刘汉元,本周三(3月5日)在北京华润饭店接受《财经时报》采访时谨慎地透露:“外界有关我们重组蓝田的传言其实也是事出有因,并非无风浪三丈。”
早就盯上蓝田股份
四川通威集团有限公司(简称“通威集团”)是以饲料工业为主并涉足IT、生物工程、国际贸易、宠物食品、建筑与房地产、大农业开发等行业的大型民营科技型企业。刘汉元证实,通威集团和蓝田股份几年前的确有过密切接触。
“大概在五六年前,当蓝田股份如日中天的时候,我就开始注意这家上市公司。蓝田股份1999年和2000年公布的年报净利润分别高达5.13亿元和4.32亿元。我觉得很奇怪:一家农业企业,竟然能做得这么好,实在了不起,应该是我们学习的楷模。但同时我也在怀疑它的业绩的真实性,于是就开始和它有了接触。”
刘汉元说:“我们集团分管湖南、湖北市场的负责人每到两湖地区,必然要到蓝田股份去看看,拜访他们。但他们和蓝田股份接触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兼并,而是为了考察这家公司。”
刘汉元同时向《财经时报》透露,除了蓝田股份,通威集团还曾对内地在香港的上市公司欧亚农业发生过兴趣。他坦言,欧亚农业的招股说明书、财务报表,“自己看了一遍又一遍”;但在他还没有研究明白,还没有来得及去欧亚农业“拜访”的时候,欧亚农业就因涉嫌财务造假、逃税等非法活动而“东窗事发”,刘汉元对欧亚农业的兴趣随之灰飞烟灭。
这种公司如何敢进?
仅仅是去蓝田股份考察拜访,应不至于传言缠身。据记者侧面了解,蓝田股份和四川通威集团在广东有一个合作项目;且在湖北,由于通威集团下属的一家公司生产能力不足,而蓝田股份恰好有一个生产场地闲置,于是,他们就开始合作加工。蓝田股份和通威集团可以说是“交往甚密”。
但刘汉元对记者强调说:“你想想看,以蓝田股份2000年的业绩,一只鸭子几乎就相当于一台彩电的价格——这是什么鸭子?所以,我们怎么可能会重组这样的上市公司?我们不会往这个窟窿里跳的。”
他还说:“类似蓝田股份这样的公司我们不会重组——它的担保关系、债务关系、资产关系一塌糊涂,真是不敢进去。”
据了解,2001年蓝田股份业绩造假丑闻被曝光后,公司2001年年报显示,经追溯调整,蓝田股份1999年和2000年净利润实际是-2287.97万元和-1068.66万元——问题还不仅仅在上市公司自身,实际控股方中国蓝田总公司的麻烦也与上市公司捆绑在了一起。
目前中国蓝田总公司的现状十分糟糕,北京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2002年3月做出判决,中国蓝田总公司的5000万元逾期借款及利息,由作为担保方的蓝田股份承担连带责任。在“一女无法嫁二夫”的窘境下,蓝田股份很难再与其他公司进行大股东更换方式的重组。
上市苦旅
一些分析人士认为,刘汉元不跳蓝田股份的“窟窿”,或许与通威集团即将独立发行A股有一定关联。刘汉元向《财经时报》透露,通威集团旗下的通威股份有限公司在2002年已经“过会”——即通过证监会发行审核委员会的审核;如果一切顺利,2003年将完成发行上市。
事实上,通威集团“借壳蓝田股份”传言之所以甚嚣尘上,与他们迫切的上市愿望不无关系。但让人不解的是,通威集团和四川新希望集团公司几乎同时开始从事饲料行业,四川新希望农业股份有限公司1998年在深圳证券交易所上市时,通威集团就已经在四川乃至全国鱼饲料产业上独占鳌头。这么多年,通威集团为何一直没有进入股市?
刘汉元告诉《财经时报》,为了上市融资,通威集团走过了艰苦的旅程。1992年、1993年,通威集团就曾希望上市融资,但在当时上市审批制的环境下,民企上市必须要捆绑一家国有企业。那几年,通威集团调研了三四家国有企业,但最终刘汉元还是望而却步。
“一些国企历史包袱太重,产权不清,资产有效性差,如果把这样的企业背在身上,几乎没有一家可以让企业维持正常经营。因此我决定,捆绑上市坚决不干!在上市审批制改革为核准制后,我们才于2000年重新启动上市事宜,进行股份制改造”。
与四川新希望集团公司相比,通威集团上市已经迟了5年,刘汉元心中的急切可想而知。在最近几天正在举行的十届全国政协会议上,刘汉元提交的一份提案就是《加快绩优公司上市促进股市健康发展》。提案内容直指中国上市准入标准在所有制方面有所偏向,造成上市公司构成不合理,使得不少民营企业为“借壳上市”付出沉重代价。
“为什么我说不敢重组蓝田股份?其他企业买壳上市的惨痛教训比比皆是,不管是多烂的壳,实际转让价格一般都高于净资产价格的20%—30%,有的甚至高达100%以上;另外,重组方还要背上‘壳公司’的沉重负债——说不定暗中还有没被排除的‘地雷’、没发现的‘黑洞’。
“因此,很多重组企业都陷入‘重组——恶化——再重组’的怪圈。所以,我觉得,应该加快绩优公司上市步伐,不能让场内的公司套死,场外的企业等死。”刘汉元谈及此处,暗言自己深有体会。
H股公司已展期
此前,坊间传言通威集团重组蓝田股份的同时,通威集团还在与美林证券、摩根士丹利等国际投资银行频频接触;当时刘汉元称:“将有一个新公司在香港H股上市。”据了解,这一可能被通威集团分拆到香港上市的资产,是2002年刘汉元决定和德国MCT公司共同出资25亿元,在成都投资的6英寸0.5微米模拟集成电路生产线建设项目(芯片)。
就此,刘汉元向《财经时报》证实,如果这个合资芯片公司成立,可能会海外上市。但他也同时透露,目前这一项目已经展期。
刘汉元表示,他个人很喜欢电子技术,主观上对芯片投资有兴趣。早在1995年通威集团就在关注半导体产业,开始与德国、韩国、日本等知名企业接触,并持续跟踪这个领域。现在他们和德国MCT公司的合作已经起步,项目组亦已成立,该项目还被四川省列为“一号工程”。
但现在这个项目还没有实质性进展。刘汉元分析说,其中的原因有几个:一是项目投资额太大,在通威集团产业基础还没有足够完善的情况下,需要非常慎重;目前,全世界芯片市场都不景气,集成电路市场需求出现了零增长甚至负增长。通威集团认为,在这一行业,只有待中国在技术、市场等方面确实占有一定优势时,才能够完全介入。
业内人士曾预期,原本“旗下一家上市公司也没有”的通威集团,有望通过自己组建股份制公司上A股、借壳蓝田股份上市以及借芯片合资企业上市H股,并因此同时拥有三家上市公司。但时至今日,借壳蓝田股份仍未成事实,合资芯片公司展期,通威集团的“三家上市公司”之路还有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