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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法国电力公司位于南特的一家电力配送中心工人罢工,法国萨拉扎尔车站(St.Lazare)6月28日下午4点30分开始因停电而被迫中断。法国国营铁路公司在当天被迫停开或推迟了200辆开往郊区方向的火车,这使15万人受影响。因为萨拉扎尔车站是连接巴黎和法国西北部地区的枢纽,大约二分之一开往这些地区的火车都要经过这里。
6月29日,也就是法国民议会通过电力和煤气公司有限私有化法案的当天,法国电力的工人又切断了一家主要地方机场的供电,在议会投票的几小时前,数千名工人在巴黎市中心举行游行示威。
这只是近期连续发生的法国电力公司工人罢工事件中的几起。由于法国政府计划将这家欧洲最大的电力公司部分地私有化,法国电力的工人开始了一系列的抗议活动。尽管一段时间以来他们对主要交通系统的反复攻击已经引起了一些公众的微词,但态度强硬的工会仍声称,要在更多机场以及Dassault和Sogerma等主要工业企业采取类似行动。
在议会拥有压倒性多数席位的法国总理拉法兰不为所动,仍然坚持要力推该私有化法案的通过。他通过欧洲第一电台强调说,政府已经最大限度地听取了工人的意见,也最大限度地保留了行业的公共服务性质。但法国电力公司的工人们担心,即使只有30%的公司股份被出售,他们也将丧失他们的公共服务特别待遇,比如55岁退休,以及终身工作保障等等。
法国电力是欧洲最大的电力供应商和核能运营商,长期以来在法国本土免遭激烈竞争,目前不得不跌跌撞撞步入欧洲各地甚至欧洲以外的私有化市场。为满足欧盟建立电力统一大市场的要求,法国政府正在制订有关法案将其部分地私有化,同时结束对它的国家财政担保,并开放国内能源市场引入有限竞争。
议会通过改制法案
为满足欧盟建统一大市场、实现电力安全、低价供应的要求,法国已在过去两年里逐步开放了部分电力市场。但欧盟委员会仍然特别要求法国政府,改变法国电力公司的国有地位,以避免电力行业的不公平竞争。
法国电力公司事实上垄断着法国电力市场,2003年的营业额达449亿欧元。在《财富》全球500强企业中名列第65位,全球雇员总数超过16万人。自1946成立以来,法国电力公司一直得到法国政府的大力支持,不但拥有法国全部的核电和火电站,还管理着部分水电站,作为欧洲最大的电力供应商和电力出口企业,它使法国人享受着欧洲最低的电价,欧洲其他电力公司几乎无力与法国电力公司竞争。
经过两年多的酝酿,法国政府在今年5月19日通过了法国电力公司和法国煤气公司的改制方案,同意将这两家大型国有企业转变为股份有限公司。根据这一方案,这两家公司将在2004年12月31日之前从国有企业转变为股份有限公司,其部分资本将对公共服务行业的其他企业和机构开放。
这一举措将有助于这两家老国企筹措资金,缓解债务压力,非国有资本的介入也将有助于提高企业效率。改制方案同时规定,政府在两家公司分别持有的股份将不低于50%,这表明法国政府不会让这两家公司完全私有化,并有意让它们继续保持一定的垄断地位。
法国民议会6月29日以明显多数通过了关于改革“法国电力公司”和“法国煤气公司”的法案,目前它还需要由参议院审议,一旦通过则成为法律付诸实施。
除了上述满足欧盟的要求之外,法国电力的改制也标志着法国国企改制掀起了第四次浪潮。法国国企数量曾一度达到3500家,法国政府通过三次私有化运动,将其减少到1500家。第四次私有化在2003年被提上议事日程,目标主要包括法国电信、法国电力和法国邮电等。
但这些特大型国企的改制难度可想而知。拿法国电力来说,由于它在市场上早已形成事实上的绝对垄断,政府在引进市场竞争机制时遇到相当大的困难,过去两年来能源市场的有限开放也使法国电力公司面临业务收缩、偿债困难的风险。
最现实的例子就是,法国雅高集团名下200家酒店日前与法国罗纳电力公司签订了购电合同,成为7月1日法国非家庭用户电力市场开放之后首批抛弃法国电力的用户之一。随着法国电力市场进一步开放,像雅高集团这样的商业用户从7月1日起都可自由选择供电商。而3年之后,包括家庭和个人在内的法国所有电力用户都将获得自由选择权。
此外,法国电力公司的退休金问题据说也是开放资本的一颗“定时炸弹”,这也是近期罢工事件不断的主要原因之一。据估计,法国电力公司需要筹备400亿欧元的准备金才能应付现有职工的退休金。
改制不等于私有化
尽管法国媒体评论说,改制不等于私有化,从完全国有变成股份制,将为未来可能发生的资本开放作准备,有利于提高公司在日益开放的欧洲市场的竞争力。但自消息传出以来,法国电力的工人便开始了全国性的抗议活动。工会组织认为,政府向私人投资者出售电力公司部分股份的计划会破坏法国重视公共服务的传统,可能导致工人失业,家庭支出增加,服务质量下降。
他们有目标的断电、罢工和游行,试图阻止向私人投资者出售30%股权议案获得通过。6月15日议案被提交的当天,法国总理拉法兰在法国西部维埃纳地区乡下住宅的电力供应被切断,而法国前总理米歇尔·罗卡尔、国家广播电台前台长让-马里·卡瓦达、以及前文化和通信部长雅克·兰、法国商业联合会会长安托万·塞埃等和其他一些政要也都遭遇到了断电抗议。
罢工工人还对不少地区的铁路、机场等交通系统进行短期断电。法国总工会官员告诉路透社记者,罢工使法国电力公司的电力输出减少了大约12%。
尽管如此,内阁部长们坚持改革计划。他们强调,电力公司从7月开始将会在欧盟内面临更大竞争,出售部分股份可以为公司筹集资金用于扩大投资,对公司的生存有利。根据欧盟首脑会议于2003年3月达成“在2004年将60%的能源市场实现自由竞争”的协议,法国政府采取逐步开放能源市场的措施,2002年开放20%的能源市场,2003年开放35%的能源市场,今年7月1日起开放70%的能源市场。
法国财政部长尼古拉·萨尔科奇今年4月履新后首次在国会发表演时也坚称,政府将推进法国电力公司的合法改制,这是股权出售所必需的。根据经济研究集团Exane的数据,以企业价值计算,这次待售股权估价可能高达1000亿欧元,但由于具体操作上非常敏感复杂,因而股权出售可能难以在今年实施。
法国电力公司的高层也支持这项改革计划。法国电力公司总裁弗朗索瓦·鲁斯莱曾称,能源市场的开放给法国电力公司带来的机遇大于挑战,法国电力公司也在竞争中强健了机体,2003年,法国电力实现营业额449.19亿欧元,比2002年欧元增长了7.4%,纯利8.57亿欧元,比2002年增长了3.7倍,而债务减少了30亿欧元,至240亿欧元。他告诉欧洲第一电台,改制计划已经“不可能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