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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美国财政部长斯诺和总统布殊继续就美元政策公开发表意见之际,布殊政府正在悄悄处理另一件外汇大事:现在是否应该督促中国放弃人民币汇率与美元挂鈎的政策,好让人民币升值?
这可能是美国唯一一个能让远至日本东京、法国图卢兹,近至墨西哥提华纳、美国俄亥俄州都欢迎的单边主义要求。
作为一个出口大国,中国基本上把人民币汇率固定在兑八点二八美元的水平上,跟绝大多数大国都允许货币自由浮动的做法不同。过去十六个月以来,美元对欧罗的汇率已下跌三成,但对人民币的汇率却丝毫不动。
巨无霸显示汇率偏低这使全球制造商都非常担心,他们早就因与中国出口商竞争而疲于奔命,因为后者能利用中国廉价劳工的优势,甚至利用那些有时候毋须还款的银行贷款。虽然遭受非典型肺炎的冲击,中国早前宣布,本年头五个月的出口额比上年同期增长三成四。
尽管专家对中国一旦放开汇率后,人民币的市场走势说法不一,但大多数都认为,人民币将会升值。中国不断增长的巨额外汇储备──最新数字是三千一百六十亿美元──为这观点提供了支持。英国政经周刊《经济学人》也持相同看法;该杂志定期比较麦当劳巨无霸汉堡包在全球各地的价格,其理论依据是两国汇率应该基本等于相同食品和服务在两国的价格比率。
曾被视为稳定市场策略今年四月,麦当劳巨无霸汉堡在美国的平均价格为二点七一美元,而在中国只要一点二美元,因此《经济学人》认为人民币对美元的汇率偏低了五成六。
在前总统克林顿执政时期,美国财政部一直促请中国让市场有更大空间,去决定人民币汇率,但九七年亚洲金融危机爆发后,美国迅速放弃这行动,因为华府害怕中国将人民币贬值,引起印尼、韩南、泰国、菲律宾等其他亚洲国家的货币进一步贬值。当时,美国把中国的固定汇率政策视为稳定市场的支柱。
但此一时彼一时。和前任克林顿政府一样,布殊政府的经济小组相信,大国之间实行浮动汇率有助于全球经济的运作,而中国透过保持较低的人民币汇率来刺激出口。布殊的经济顾问不断向中国表示:随著中国经济向全球开放,中国需要更灵活的汇率机制,这是我们的预测,也是我们的愿望。中国的经济政策制定者私下答覆说:我们知道这种固定汇率机制不会永远维持下去。
美欠有说服力理由然而,一切照旧,两国代表再次见面时依然重复著同样的对白。这种情况将持续一段时间,中国有充分的理由拖延,而美国却缺乏有说服力的理由证明为何现在让人民币汇率自由浮动符合中国利益。此外,白宫还有更重要的议题,例如让中国协助解决北韩核武问题等。
给斯诺出主意的不仅仅是那些象牙塔里的经济学家,美国的政客也在施加同样的压力。
显然,人民币升值将抑制中国的出口增长,并限制中国制造商抢占全球市场锐不可当的风头。这是中国一直拒绝让外界压力推高人民币汇价的重要原因,也是在华投资和从事制造业的美国跨国集团对现状表示满意的原因。
不过,这也是布殊政府官员现在不断要求中国放开人民币汇率的重要原因,因为他们清楚知道,身陷困境的美国国内制造业是明年总统选举的关键所在。人民币汇率放开不但能帮助美国出口商与中国产品竞争,而且也能增加其在亚洲其他国家的竞争能力,因为只要作为主要竞争对手的中国维持人民币汇率不变,中国的邻国不会允许自己的货币对美元升值过高。即使人民币汇率问题目前还未列为布殊的王牌政治幕僚罗弗的首要工作,相信不久以后也会。
重施对付日本故技这一切和日本当初的情况有些类似,美日两国也经历过一段纠缠时期。华盛顿的经济战略研究所的布莱斯多维兹说,日本长期维持低日圆,美国也一直默许这情况。然而在七一年,美国担心自己正在逐渐丧失国际竞争力,因此前总统尼克逊强逼日本将日圆升值。当年,日圆升值一成七,此后十年又进一步升值。史丹福大学经济学家麦金农认为,美国不遗余力逼使日圆升值,导致日本九十年代出现金融混乱。有一点可以肯定:美国一度把精力放在对付日本的汇率和经济威胁问题上,而未来几年内,美国也将以类似方法对待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