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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富士通综合研究所经济研究中心主任研究员柯隆,日前在接受记者采访时指出,日本的外汇政策,特别是日元汇率的走势一直是日本经济走向中的焦点。回顾过去十几年日本的汇率政策,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那就是日本政府一直希望采取的是日元贬值的政策,但实际的日元汇率一直处于强势。
柯隆说,日本在过去的十几年里,经济疲软,银行坏账没有进行很好的处理,财政赤字高达国内生产总值的150%,一贯标榜终身雇佣制的日本公司也开始解雇员工,完全失业率高达5.6%。从这些因素来看,日元似乎应该贬值,因为日元贬值首先对日本的出口大有好处。
虽然世界各国一直在要求日本通过扩大内需来促进经济增长,但到目前为止日本的经济增长模式仍然是出口外向型的。也就是说,日本仍然依靠对外出口来拉动经济增长。如果考察一下日本龙头企业的销售额和赢利状况则不难发现,这些企业的利润30%-40%都来自海外投资或对海外的出口。所以,日元的贬值首先可以通过促进日本的对外出口,拉动经济增长;其次是日元贬值可以减少进口,缓解日本制造业的外在压力。日本制造业的竞争力在于它的先进技术,但是由于日本的劳动力成本较高,为亚洲的15倍以上,所以,日本国内生产的食品和衣服已经完全丧失了竞争力,日本试图通过日元汇率的贬值来弥补竞争力的不足。
此外,日元贬值还可以促成“进口通涨”,即通过进口商品涨价,从而缓解日本国内的通货紧缩。这些年来日本的综合物价指数呈负增长,国内的消费也在不断的减少。从消费者的心理预期来说,物价下降的时候,消费者就会合理的选择“未来消费,而不是即期消费,因为现在花100元可以买到的东西,1年以后可能只需要90元就可以买到。
同样,从生产性企业的角度看,企业的预期是市场不断地紧缩,企业就会尽量地减少投资。这样一来整个国民经济就出现了紧缩。日本为了缓解这样的通货紧缩,希望通过降低汇率来提高物价。而如果日元升值的话,可能会增加出口的成本,减少出口,同时,增加进口,挤压国内的劳动就业机会。在资本项目下,可能促进日本企业的对外投资,导致日本国内的“产业空洞化和失业率上升。因此,对于一个没有外债负担的国家,只要它采取的是出口外向型的经济发展模式,本国货币的贬值就永远可能是最佳的政策趋向。
日本虽然希望日元贬值,也为此做了很多努力,但是,日元为什么没有像日本政府预期的那样贬值呢?
柯隆认为,日本的理论界和政策层面对此的看法并不完全一致。从政策层面来看,主要强调了宏观经济运作上的需要,比如,日本商业银行的坏账问题,日本政府的财政赤字等等。但这些政策需要多半是经济结构上的问题,对汇率的影响往往是长期的,而不是立竿见影的影响。从理论界来说,很多人强调“购买力平价”,认为从购买力平价看,今天的日元汇率是高估了。
关于这一点,不仅是日本学者的意见,像美国的金融学家麦金农就多次公开发表文章强调其购买力评价的理论。但是,从市场层面来看,问题就完全不同了。市场重视的不仅是“长期”的结构性的因素和“购买力平价”所提供的汇率水平,市场更重视供给和需求的关系。简单地说,市场上买日元的人多了日元就升值,买美元的人多了日元就贬值。虽然市场的心理预期不尽合理,但道理是明确的也是简单的,市场也是这么运作的。重要的一点是什么因素可以改变市场的供求。
按经济学的常识我们知道:在开放的外汇市场下,经常收支减去资本收支等于国际收支,如果国际收支大于零,也就是说外汇净流入国内后需要兑换成本国货币,本国货币就面临升值的压力。相反,如果国际收支小于零,也就是出现对外支付,那么本国货币就面临贬值的压力。
如果国际收支等于零,则汇率就趋于稳定。所以,一个国家的货币当局的政策趋向如果是维持汇率的稳定,即使在面临汇率升值(或贬值)的情况下也会通过由中央银行增加(减少)外汇储备来来维持汇率的稳定。日本的国家外汇储备不断创造新高的原因就在于日本财务省和日本银行在市场上抛售日元收购美元的市场干预。
柯隆指出,虽然日本宏观经济运作形势不佳,但是,为日本创汇的出口企业中,很多企业的出口竞争力依然是世界一流的。例如,在汽车和电子等行业日本仍在世界上领先。日本丧失国际竞争力的主要是劳动密集型的领域和服务业,包括金融服务业。具体地说,日本对外出口不断扩大,进口虽然也在增加,但赶不上出口,结果以外贸出超为主的经常收支大量增加。外贸企业为了完成企业业绩,把大量美元资金环流国内,兑换成日元,这就造成了日元升值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