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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悟
2003年4月1日上午10时,自案发至今已3年之久的“中国股市第一案”———中科创业股价操纵刑事案,在北京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审理结束近10个月后,终于宣判了。
“愚人节新闻”?
“不会是愚人节新闻吧。”3月30日,当笔者将中科创业案4月1日将宣判的消息告诉丁福根的辩护律师柴冠宏时,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过后不久从北京二中院得到确证后,他才喃喃地说,“该判了,再也不能拖下去了。”
2002年12月27日,由于离中科创业案审理完毕时间已长达半年,受丁之托,他曾和丁的另一名辩护律师庹砺一起向法院提出了取保候审的申请,但一直没有回音。转眼到了今年的2月12日,围绕中科创业案的另一“主角”朱焕良的操盘手———朱水祥的案子也在北京二中院审理完毕。
一个月后的3月26日,同样为业界所熟知的亿安科技股价操纵刑事案在广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审理结束,等待择日宣判。而作为中科创业案的核心人物吕新建(人称“吕梁”)的从犯丁福根等人大多已经羁押超过两年了。这一切,似乎都在预示着作为我国股市首例证券价格操纵案的中科创业案将有结果了。头天宣判次日放人
4月1日上午10时,依然在北京二中院主楼那间通常作为对外开放窗口的一层审判庭里,审判长白波面对来自全国的几十家媒体记者和为数不少的被告家属,郑重地宣读了简短的判决书:“依法以操纵证券交易价格罪判处被告法人上海华亚实业发展公司罚金人民币2300万元;丁福根有期徒刑4年,罚金人民币50万元;庞博有期徒刑两年零三个月,缓刑两年零六个月,罚金人民币10万元。依法判处刘蕾窝藏罪,免于刑事处罚。”
由于白波并没有当庭宣读羁押期如何折抵刑期的内容,在场的包括记者在内的旁听者几乎没有注意到,除丁福根外大多数罪犯将在2003年底前刑满释放。而更巧的是,曾为吕新建融资1.5亿元人民币的原北京克沃科技有限公司的法人代表边军勇,由于是2001年2月2日被羁押的,与两年零两个月的有期徒刑进行折抵,刑期正好于当日为止。因此,按照法律规定,4月2日他就可以出狱了。
吕新建Κ庄家吕梁ΚK先生
把边军勇“拉下水”的“吕梁”,就是本案的主角“吕新建”。中科创业案的幕后总指挥和总导演,由此被业内看成是“中国证券市场上能同时控制上市公司、操纵二级市场股价、影响舆论的三位一体的超级庄家”。
由于其公开材料有限,加上他在市场中经常隐姓埋名,并在股评界以“K先生”自称,而且至今下落不明,生死不清,尤其是在2001年1月案发前后,被北京市公安机关监视居住期间,仍然潜逃得逞,就更引起外界的种种猜测,被认为是“能量巨大”的“神秘人物”。
尽管吕梁公开学历只有高中文化程度,但其“悟性”却是其周围的人不能不佩服的那种。当年在文化圈已经小有名气,而在中国证券市场初起之时便浸淫其中的吕梁,显然对于处在转轨期的这个市场的种种幼稚和弊病,当然同时包括其中的种种机会和诱惑,不能不说是一清二楚。
等到1998年,深圳的一位人称“朱大户”的本案另一主角朱焕良,再次找到早已认识而现在已是“人脉贯通、踌躇满志”的吕梁时,似乎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两人一拍即合。
双簧演绎“乌鸡变凤凰”
持有近6000万股康达尔(中科创业的前身,现在的ST康达尔,000048)股票的朱焕良,控制了总流通盘的90%。然而以饲料和养鸡为主营业务、靠比邻香港的地缘优势维生的康达尔,由于1997年底香港的一场突如其来的“禽流感”,使公司业绩大幅滑坡,也使朱深度套牢而不能自拔,无奈之下找到了“有办法”的吕梁。
在“K先生”的战略投资理论的蛊惑下,吕梁开始包装康达尔,赐名“中科创业”,更改主营业务,并不断向市场暗示其股东有关科技部下属公司的高科技背景。随后,从养鸡场里催化出的“中科创业”与当时已冲破百元的“亿安科技”、“海虹控股”被市场并称为网络股时代的三大超级大牛股,被《中国证券报》公布为十大风险最小的股票之首,被道琼斯选为中国指数样本,被《证券市场周刊》列为“可以放心长期持有的大牛股”,一时声名赫赫,大出风头,“鸡”似乎真的要变成“凤凰”了。
谁抛弃了“金蛋”
此后尽管0048股票在市场上仍是“一片阳光灿烂”,但以中科创业为核心的庄网已开始“漏雨”。
从12月25日圣诞节开始,一直平稳运行的中科创业突然连拉了10个跌停版,股价一路跌至11元,逼近吕梁介入之前的股价,50个亿的市值顷刻间缩水蒸发。其情景之惨烈,至今回想起来仍使人感到有点不寒而栗。牵涉到的54亿多元的资金链从此断裂,涉及到全国20多个省市的120多家机构的庄网至此破裂。判决只是个开始
2001年2月前后,在朱焕良和吕梁先后神秘失踪的情况下,吕梁手下的直接帮手丁福根等人陆续落入法网。
丁福根等人的判决给中科创业案暂时画上了一个顿号,离审理引发的热闹差不多一年又要过去了,而这场吕梁和朱焕良两位主角依然缺席的宣判,使当初对中科创业案的讨论,并没有更多的新鲜内容,围绕中科创业案的诸多疑团仍然有待进一步揭开。
仅就已宣判结束的丁福根等人来说,他们究竟在中科创业案中非法获利多少?因为这直接涉及到在判决中对罪犯的罚款的多少,但法院的判决书上没有给出一个更为清晰的答案。
即使朱焕良的操盘手朱水祥在近期也将得以宣判,如果仍然如丁福根等人的判决程序和结果,即使他所知道的朱焕良的内幕更进一步的揭开,恐怕依然是“并非明知故意”的自辩,而核心内容自然是“不得而知”。
还有就是,吕梁当初对众多媒体透露的众多的“北京机构”究竟是哪些?他们在中科创业案中究竟扮演了怎样的角色?吕梁的背后是否还有更大的“资本导演”?
朱焕良提现的11亿巨款究竟有多少是国有企业的资金,股票质押贷款?这些损失如果朱始终难以就法,到底应该由谁来埋单?
当年6000多名被高位套牢的股民的惨重损失,难道就这样交了“学费”?
如此种种看来,首批中科创业案的涉案人员的宣判,最多只是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