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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幅壮观的整体产业布局图,还是一个玄妙的圈钱迷魂阵?
“告诉你个最大的秘密吧,我们现在什么都不赚钱!”一位北大青鸟内部人士神秘地告诉《经济》月刊杂志。
在资本市场上,北大青鸟一直是一只猛禽,热衷于进行凶悍的资本运做。旗下子公司青鸟天桥和青鸟华光借壳上市的操作手法堪称资本市场上的经典案例。
自2002年下半年以来,青鸟系展开一系列让人眼花缭乱的资本并购,2003年一开头又出人意料地并购了ST麦科特。
种种迹象表明,青鸟似乎正暗地里积极整合系统内的资源,甚至一个野心勃勃的整体产业战略框架呼之欲出。但也有人怀疑,青鸟在玩一套大规模的资本运作花招。
全面整合
北四环奥体中心游泳馆的二层楼上,是一个僻静的地方。窗外碧波荡漾的景象很是迷人,窗内的馆里零星散布着几家小公司,其中有一家叫做北京太极国际体育发展有限公司。
这家默默无闻的公司是青鸟的一颗棋子。太极体育公司的注册资本1000万元,其中北大文化发展有限公司投资800万元,占注册资本的80%。业务大体分为两个部分。其一为网站,主要是宣传中国武术;其二为出版。该公司规模不大。
北大文化发展有限公司以前是北大青鸟的旗下公司,几个月前,北大青鸟通过关联交易,将它转让给了青鸟系另一个上市子公司--青鸟华光。青鸟华光受让北大青鸟持有的北京北大文化发展有限公司80%股权。受让后,北大青鸟不再持有北大文化的股权。
除了太极体育公司,北大文化发展有限公司下还有两个项目。京华文化传播公司,注册资本5000万元,北大文化投资2500万元,占投资总额的50%,主要项目是与人民日报合办《京华时报》;北京数字工场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注册资本1500万元,北大文化投资1050万元,占注册资本的70%。主要业务包括电视和网络游戏,Flash等。
这一举措被普遍认为是,青鸟华光正在被整合为一个传媒产业公司。北大青鸟的总裁许振东公开表示,今后青鸟的发展重点将放在传媒和教育两方面。
买壳沈阳公用则是青鸟专用于整合教育产业的平台。
2002年7月31日,沈阳公用集团获北京北大高科技产业投资公司注资12.5亿元人民币,以换取其扩大后股本50%权益。沈阳公用集团持控股沈阳公用发展(0747.HK),北大高科技产业投资公司因此间接控制了沈阳公用。北大高科技产业投资公司实际上是被北大青鸟集团掌控。
这是一次配合精密的资本运作。
据武汉证券的余凯透露,北大高科产业投资公司是由北大当时的副校长陈章良为将4家北大校企联合在一起而建立。这4家挂名北大字号的企业分别是北大未名集团、北大青鸟集团、北大明天集团和北大资源集团,按规定每个集团占股25%。但是,实际上北大未名集团并未出资,而是由北大青鸟旗下的青鸟天桥公司替其购买那25%的股份。所以,该公司实际上是被北大青鸟集团掌控。
据北大在线内部人士透露,青鸟间接控股沈阳公用,是早就想好的一步棋。青鸟早就打算要将教育产业包装上市,但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壳资源,收购沈阳公用就是为了使北大在线等一系列教育项目整合上市。
为配合青鸟的行动,沈阳公用发展在此前已经进行了重大的资产重组,将其重要主营业务资产之一的净化水厂以9亿元高价卖给了沈阳市的直属公司,公布将在重组以后更换主营,以房地产和教育为新的主营方向。
为了实现对沈阳公用发展的收购,显然青鸟与北大未名集团有一个私下的交易,作为对北大未名放弃对北大高科产业投资公司的股权的补偿,2002年9月25日,青鸟将旗下的一个控股上市公司北大高科(0004)60%的股权转让给了北大未名集团,交易价格为5000万人民币。未名已经接替青鸟成为北大高科的第一大股东。
交易的各方不希望这件事情为人所知,北大高科董秘对《经济》杂志表示说,“我和青鸟的老总许振东很熟,虽然他现在已经不是我们的老总了,但我知道他是个踏踏实实做事的人,你们最好是不要报道。”
广电网战略
2003年一开头,青鸟天桥突然入主ST麦科特,这被不少人看成是一个标志--青鸟完整的产业布局战略图轮廓初现。
为什么这样说?
青鸟天桥先后有过三次重大的产业转型。第一次是2000年下半年,青鸟天桥发起组建北大高科技产业投资公司,从事高科技风险投资,还没有来得及运作就碰上新经济寒流。接着是大规模的有线网络投资,这些投资迄今未产生一分钱的收益。
2002年11月初,大股东北大青鸟将“上海青鸟”100%股权以2.76亿元的高溢价转让给青鸟天桥,而上海北大青鸟主营是房地产,这是第三次产业转型。
现在,上海北大青鸟成为ST麦科特的第一大股东。
尽管ST麦科特是一只因财务丑闻而声名狼藉的股票,但它的主体麦科特光学科技城是中国三大光学仪器生产基地之一,光学产品居全国首位。麦科特光学城已具有年产照相机150万架,望远镜20万架、光学镜头50万套的生产能力。
据上海北大青鸟披露的重组计划:“在成为第一大股东后,将结合公司的资源优势,重塑麦科特光电的公众企业形象,增加精密光学、光机电一体化产品,同时引进(或与国外公司合资)研发、生产光电高新技术产品项目,为上市公司的经营业务注入高科技含量、高附加值、高市场容量的内涵”。
绕了好几个圈,最后青鸟天桥回到网络业。分析人士认为,青鸟已经有了一个成熟的整体战略构想。
这个构想的全景图是:围绕电子网络通讯领域,青鸟天桥负责网络集成及软件开发,青鸟集团负责有线电视网络的产业布局,青鸟华光负责通讯类与广电网产品的生产,而ST麦科特则主营光电类终端产品的研发与生产等,这是一个完整的产业链。这条产业链指向一个明确的目标--广电网计划。
事实上,在很早以前广电网就是青鸟的梦想,为了这个梦想,青鸟已经投入了将近20个亿。
但是,政府对这一块的控制一直没有大的松动,国家广电总局三令五申不准业外资本“入网”,这导致广电网一直没有给青鸟带来盈利。“对于广电网,我们一直受到国家政策的限制”,青鸟的一位内部人士抱怨说。
不过入主ST麦科特表明,青鸟不仅没有放弃这个梦想,反而坚定地加快脚步往前奔跑。
据青鸟内部人士透露,“虽然现在的政策不是很理想,但青鸟认为在电信打破垄断之后,广电网的放开也是势在必行。现在先购买相关内容,一旦政策放开,就可以完成其构想,抢在其他企业前面占领市场。”
资本花招?
而另一些人则怀疑,青鸟还是在玩资本运作的花招。
他们指出,青鸟的一些做法却让人感到疑惑不解。
在2002年11月30日青鸟华光购买北大文化的交易中,据公告显示,北大青鸟所持有的北大文化80%的股权作价为16041.49万元。
北京天相投资顾问公司的分析师王振宇称,“其实,青鸟早晚会把北大文化放到青鸟华光里,这个没有什么意外。但1.6亿的受让价格有些太高了,恐怕青鸟华光几年时间内也难以弥补过来。像《京华时报》,盈利能力也就一般。剩下的都是一些小公司。”
更有股评人士尖锐指出,“真正让人震惊的是青鸟华光花费巨资高溢价买入的是一块亏损的资产---截至2001年末,北大文化发展有限公司资产总额24535万元,净资产9206万元,2001年实现净利润-794万元。”
还有值得注意的是,青鸟华光花费如此高价购买的北大文化发展有限公司只是北大文化集团的一个下属公司,北大文化集团目前仍是在北大青鸟的控制之下。
很少为人所知的是,北大文化集团有一家实力非常雄厚的影视业的公司--北大华谊,它曾经参与投资李安导演的《卧虎藏龙》,并且将英氏影视有限公司也纳入旗下,还控股了《互联网周刊》。
疑问是:如果北大青鸟是意图将青鸟华光整合成一个优秀的传媒产业公司,那么注入的将是最优质的资源,也不会高估转让价从青鸟华光大规模抽血。
还有,2002年11月初,青鸟天桥的大股东北大青鸟将“上海青鸟”100%股权以2.76亿元的高溢价转让给青鸟天桥,上海青鸟成立于2000年6月,主要从事房地产开发,注册资本1亿元,90%由大股东北大青鸟出资。
到2002年8月底,上海青鸟的净资产为9494.88万元,这说明公司成立两年多来已亏掉500多万,可资产评估却升值至2.76亿多元,增值率190.84%,差不多快翻了一个筋斗。
北大青鸟的理由是,该公司投资的几块房产买进时地价很低,现已大幅升值,开发后将有几个亿的利润。这种说法遭到一些业内人士的质疑,2002年上海经营比较好的房地产企业平均销售利润率约为12%,缴税后销售净利润率约为7.5%。
随后不久,搞房地产的上海青鸟意想不到地成为st麦科特第一大股东。
而2002年7月份青鸟间接控制沈阳公用的交易,也遭到质疑,市场批评者认为,青鸟进入沈阳公用发展,主要是看上了其账面上充足的现金,尤其是刚出卖水务业而进账的9亿元人民币。
伤痕累累
2002年底,原先位于中关村核心地带太平洋大厦的北大在线,在经历了裁员等等阵痛之后,落寞地搬进了其母公司北大青鸟集团的一栋灰色小楼里。
据内部人士透露,公司成立这么长时间,一直都没有实现盈利。原先试图借助北大的牌子来经营网上教育等项目,没有像预想的那样为公司带来正现金流。同时,集团本身效益也不太好,资金开始出现匮乏,只好先搬回母公司度日。
事实上,北大在线只是青鸟一个小创伤。
2001年中旬,青鸟曾乘互联网低潮之时,购买了571万股搜狐公司的股票,共持有搜狐20%的股份,冀望借此控股搜狐。不料,搜狐的张朝阳在7月底巧妙的使用“毒丸战术”,即赋予了现有股东优先购买股票的权利,彻底击碎青鸟的梦想。
青鸟不得不将手中股份悉数抛售。青鸟副总范一民对外宣称,这次收购失败并没有造成任何损失。武汉证券的分析师余凯认为,“从买入时的平均每股1.46美元,到卖出时每股0.95美元,收购搜狐的失败青鸟至少净亏300万美元。”
对北大青鸟来说,一道更为痛楚的伤口是对广电网的投资。从2000年开始,青鸟系开始全面抢滩广电网。短短两年里,仅青鸟天桥投向全国多个省市用于有线网络的资本就达到20多亿元,包括四川有线、宁夏有线、山西有线、新疆有线、章丘有线、潍坊有线、湖南长城通信网络公司等,但几乎都没有盈利。“他们走得太快,贪多嚼不烂,犯上了消化不良的毛病”,一位业内人士评价说。
2003年1月3日的消息说,北大青鸟曾为湖南广播电视网络公司借款提供担保,湖南广播电视网络公司未能偿还到期借款,北大青鸟所持青鸟华光1300万股法人股被冻结。按4.07元的每股净资产值计,约为5290万元。青海证券的分析师黄硕认为,这折射出有线网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