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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重庆市粮食全面丰收,但上半年农民收入增幅却出现近十年来首次负增长;时过两年,全市粮食减产,而农民现金收入却同比增加98元,增长幅度位居近4年之最。
国际和国内经济环境并没多大变化,农产品价格也依然走低。重庆农民收入为何能迅速从“山重水复”走向“柳暗花明”?政府和农民对这个问题的一致回答是:战略性的农业结构调整开始初见成效。
有粮吃没钱数也是“贫困户”
长期作为粮食调入地的重庆市,近年来粮食单产迅速提高。到上世纪九十年代后期,粮食总产量稳定在110万吨左右,1999年更是创下了118万吨的历史记录。
但粮食满仓的农民收入并没有多大提高。据重庆市副市长陈光国介绍,1996年后,因受买方市场影响,重庆农民收入增幅逐渐下降。到了1999年上半年,全市农民收入增幅出现近十年来的首次负增长,各区县相继出现了一批“粮满仓、猪满圈”的“贫困户”。此后农民收入出现徘徊局面,如何增加农民收入成了重庆和全国农村工作的重要问题。
粮食、生猪和柑桔是重庆农民收入的三大支柱。但在1998年前后,高产而质低的“冈优”系列稻谷占了重庆水稻产量的一半多,市场售价不足0.4元;膘厚油多的大肥猪经常让外地收购商们望“猪”兴叹空手而归;灯笼似的红柑挂在枝头无人采摘,勉强上市的也只能卖到两三角钱500克。蔬菜、蚕桑、烤烟等经济作物也不约而同地出现了卖难现象,甚至“樵坪大米”、“奉节脐橙”等“牌子货”也出现烂市……
增产不增收、增产反减收的现实打破了丰收带来的短暂喜悦。事实让农民们认识到:传统意义上粮满仓猪满圈的富裕户已经过时了,要想过上好日子,首先得种优质粮、养瘦肉猪,得想办法让仓里的粮、圈里的猪能卖出去,变成手上的票子!
让“好的多起来,多的好起来”
从1999年起,重庆市开始从产业结构、产品结构、区域布局结构和劳动力就业结构等四个方面对农村经济结构进行战略性调整。市委和政府先后出台专门文件,对农业结构调整进行部署安排。
民以食为天。结合粮食购销体制改革,重庆市把稳粮定位于稳定粮食生产能力上,改变了过去稳定粮食产量的狭隘观点,并对城市郊区、三峡库区和中低山区的各区县,放开了粮经种植比例的限制。“退三(退减小麦薯类300万亩)进四(增种油料杂粮400万亩)改六(改种优质稻谷玉米600万亩)”的政策,充分发挥了区域优势,大幅削减经营粗放、品质低劣的薯类和小麦,增加油料、大豆、高粱等加工类作物。对主要粮食作物水稻,则要求在三年内淘汰质量低下的“冈优”系列,改种600万亩丝苗米、猫牙米及“K优”系列……其它经济作物如蔬菜、柑桔、蚕桑等,也进行了脱胎换骨般地改造。
高起点推进的农业产业化经营,是重庆农业结构调整的有力“助推器”。美国施格兰公司在三峡库区建立的几十万亩甜橙加工基地,改写了当地农民种植劣质红柑的历史。汇源果汁、云南干红等国内知名龙头企业的落户,使农产品种植朝着规模化、区域化和优质化方向发展。据了解,目前重庆市已有1500多个市级龙头企业,嘉顿公司、海浪集团、三峡果等6户企业已跻身于国家重点企业之列,每年创造的产值达到25亿元,带动了当地50多万农民走上致富路。
重庆市农办主任王大用对重庆农业结构的评价是:好的不多、多的不好。他说:“结构调整就是要让好的多起来,多的好起来。”据介绍,从1998年开始,重庆市共实施了46个规模大、带动能力强、产业关联度高的结构调整项目,内容涉及粮食、畜牧、多经、水产等各方面,目前已经初见成效。
走出“粮食减产,农民减收”的魔圈
在2001年重庆市农民的现金收入构成中,增长的98元中,有一半来自以种养业为主的家庭经营收入,这个数字改写了往年以劳务性工资性拉动增幅的局面。
以粮食为例,虽然全市减产,但价格普遍上涨10%左右,由此带来的现金收入大于原来劣质粮的效益。据了解,目前重庆市的粮食“退三进四改六”工程已完成80%,粮油作物的优质率达到了30%,高出2000年10个百分点。在江津市麻柳镇,普通稻谷每公斤价格只有0.8元,而优质稻则卖到1.5元,加工成大米后,卖价高达两元以上,每亩产值比过去增加300多元。
据了解,目前重庆市经济作物、畜牧产品和水产品的商品率均在70%左右,优质率普遍达三成多。在去年前三季度农民的纯收入中,家庭经营收入同比增加8.9%,其中农民出售农产品的收入增幅最大,同比增长13.6%。
优质稻谷和其它的优质品种,正在带领重庆农村经济向低迷市场突围,并成为农民增收的新亮点。种洋芋红苕的薄瘠地改成了葡萄园;猪圈里多了山羊、奶牛,大肥猪换成瘦肉猪。在江津市先锋镇,3万亩优质花椒的年产值达2000多万元,人均收入500多元,相当于全镇水田稻谷收入的2.5倍。这个镇的绣庄村,过去因为坡多田少,是全镇有名的穷村。近几年发展花椒,仅此一项人均收入3000多元,成了先锋镇的首富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