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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尔的张瑞敏与联想的柳传志是目前国内公认的杰出管理者,注意他们在干什么当然也就在我们视野之内。张瑞敏近期谈得比较多的是“物流革命”,但背后是管理结构与部门的整合再造。有人将之总结为打造“工业时代扎实的制造企业”,这个评论是准确的。
柳传志当然欢迎联想进入哈佛企业案例,却对案例中的评价不满意,认为研究者没有点中联想真正的成功是什么。因为联想真正的成功不仅在营销之类革新的“点”上,更重要的是夯实了企业的管理基础的“面”上。用柳传志等企业家念兹在兹的“木桶理论”联想终于打造了一只比较整齐划一的木板组成的水桶,而不是有些木板很长有些却很短,水照样往外流。
联想海尔接近完成这一“宏业”用了十几年时间,而美国的企业曾为此用了六七十年,也即大约从1850年至第一次世界大战左右。
这也就是我们要“阅读钱德勒”的理由。
钱德勒在中国是很有名望的人物,他的名著《看得见的手——美国企业的管理革命》在问世的十年后,于1987年由商务印书馆出版了中译本。“出版说明”介绍道:
“本书通过食品工业、烟草工业、化学工业、橡胶工业、石油工业、机器制造业和肉类加工业中的大量史料,论证了现代大型联合工商企业的诞生乃是市场和技术发展的必然结果。作者认为,凡是进行大批量生产和大批量分配相结合并在产品流程中可以协调的那些工业,必然会产生现代的这种工商企业,因为管理的“看得见的手”比亚当·斯密所谓的市场协调的“看不见的手”更能有效地促进经济的发展,同时也更能增强资本家的竞争能力;现代工商企业的管理体制取代了市场机制而协调着货物从原料供应,经过生产和分配,直至最终消费的整个流程。
又由于钱德勒对伯利—米恩斯的“所有者和管理者分离”的经典理论加以深化阐释,所以也经常被国内外研究“公司治理结构”的人士所引用借鉴。
钱德勒是美国哈佛大学的企业史学家,在管理学界的知名度极高。他的成名作是《战略和结构:美国工业企业史中的组成部分》(1962年)。在书中,钱德勒与另一位管理大师德鲁克一样,高度赞扬了通用汽车CEO斯隆,成就之一便是创立了事业部制的结构。
在书中,他认为战略先于机构而出现。也即公司应首先建立一套战略,然后摸索创建适应战略的结构。这在60年代初期,还是管理学界的首创。
钱德勒的另一本著作《规模经济和范围经济》也有中译本,更为厚实。他从美国、英国和德国的公司中,挑出在19世纪80年代到20世纪40年代期间200家最大的公司,对它们的发展进行了比较,并将这三个国家的公司治理结构分别名之为“竞争性的管理资本主义”、“个人信用的资本主义”和“合作的管理资本主义”。
钱德勒是个历史渊博考证又十分细致的人,这样有得有失。他对各国的行业与大企业的分类研究之烦琐,与英国历史学家汤因此的世界文明类型一样,让人望洋兴叹。这样,妨碍了大部分人“真正”去阅读它。
我在过去初读他的书也同样是不拘小节,匆匆略去那些“古旧”的资料文献。不过,随着对当前中国企业观察日深,渐渐发现也许这些略去的东西有金子可挖。
因为当代中国正处于产业整合与管理结构大调整的年代,而市场经济也正由“初级的”向“现代的”过渡,在很多方面正与钱德勒研究的那段时间的大企业与行业的情况暗合。
中国行业、企业和许多“国情”类似,处于十分尴尬的状况。发达资本主义国家早已丢弃了木桶,至少材料肯定不是木板。而我们还在面临着木桶的长短不一问题。为免除尴尬,急于追赶是人之常情;但另一方面,又不能操之过急。比如技术水平在很大程度是可以赶超的,而管理结构与产业竞争经验却是需要补课的。
而钱德勒的思想在这方面对我们会有所启发。□张志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