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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对投资者近日对分析师职业操守的投诉,美国证券业协会(SIA)日前作出回应,向证券行及分析员颁布新守则。而美国国会也将于近日为此召开专门的听证会。对美国股市上种种歪风的大力整顿似乎已在酝酿之中。
收入不与银行交易挂钩
守则由高盛、美林、雷曼兄弟及培基证券等14家华尔街大行自觉协定,不具强制效力。内容主要规定:证券行需披露旗下投资银行业务的客户名称;投资银行不可禁制本身分析员发布不利投资银行客户的报告;此外,股票评级不应含糊其辞,以及分析员收入不得与特定投资银行交易挂钩(见表)。
纽约州首席检察官办公室及美国律师协会已就华尔街的证券研究方式展开调查。事实上,自从科技股热潮减退后,华尔街证券分析员已沦为千夫所指,投资者纷纷埋怨分析员只懂唱好,未把客户利益放在首位,而是受所属证券行旗下投资银行业务左右,作出偏袒投资银行客户的指引。
影响所及,昔日被投资者奉若神灵的明星级分析员风光不再,当中不少遭投资者入禀法庭起诉,部分更接到死亡威胁。
指证甚至谩骂均铺天盖地而来,虽然证券业终以这份新守则作回应,但业内始终不肯承认分析员有错。
透明度仍需增加
对于证券业这份迟来的守则,外界现时反应总括是:一方面赞许守则方向正确;另一方面不满守则没强制力,不够全面,未能妥善保障投资者利益。同时,亦有论者谓,守则不排除是业者的一种姿态,赶及国会聆讯前,显示他们愿以自律,代替任何来自法律的严格监管。更有投资者质疑,这是否只是权宜下的公开弥补行动。
将在聆讯会上参与作证的美国全国总工会首席律师认为,守则正是分析员未能独立于投资银行业务的有力证据。也不足以消除投资者依赖分析员建议时所承受的风险。
但也有相关人士认为,守则为重建分析员信誉奠下基础,是在朝正确方向迈出一步,但分析员仍需增加透明度,披露更多资料。
负责聆讯的委员会主席RichardBarker得知守则后,透过发言人形容“守则是对话的好开始,并非接近终结。”他此话正好表明,委员会不会单单因为此守则,而在聆讯中随便让证券行过关。
名牌分析师惹是非
分析员因角色冲突而引起的问题,在记者出身的美林证券名牌分析员的布洛杰特?HenryBlodget?身上,可见一斑。
最近瑞士信贷第一波士顿击败美林,获聘为GoTo.com的包销商。向来对GoTo.com看好的布洛杰特,却随即在数小时后撰写的报告中,将GoTo.com的评级由“增持”降至“中性”。
美林坚称事件纯属巧合,布洛杰特发表该份最新报告时,只因GoTo.com的股价上扬,根本不晓得美林在竞争中失败的事,更遑论是因GoTo.com未选择美林而进行报复。
但美林亦承认,跟GoTo.com洽谈交易时,曾利用布洛杰特过去一直对该公司行情看好的评论,作为卖点。
此前,一名投资者已透过律师进行诉讼,声称他因听取布洛杰特的推荐,购买InfoSpace,损失逾50万美元。
另有投资者向纽交所要求仲裁,声称因误信布洛杰特的“买入”建议,在买入网上黄页InfoSpace后,该公司股价下跌96%而损失惨重。
投资者指称,布洛杰特因美林正跟InfoSpace洽谈交易,有意“放水”想催高InfoSpace股价。但美林驳斥指,布洛杰特在该交易宣布前几天,才知道有这宗交易。
背景分析师诚信危机
早在1999年,当时的美国证券及交易委员会(SEC)主席ArthurLevitt便批评,证券行视分析员为推销人员,多于客观冷静的专家。今年4月,SEC执行主席LauraUnger更指,分析员倾向不公布一些可能不利投资银行客户的分析报告。
不少分析员的薪酬,与投资银行业务利润挂钩,有分析员甚至直接向证券行的投资银行家汇报其研究报告也要经其审批才能发表。结果,分析员基本上沦为投资银行家麾下的推销员,其所谓的投资建议不但独立性成疑,更有误导的成分。
例如较早时美国电讯公司Winstar在濒临破产之际,仍有分析员大力推荐投资者吸纳;美国网股神MaryMeeker协助上市的网股,即使跌过八九成,仍然维持吸纳的建议,这些做法均在美国股民当中引起不少的批评。
据一项调查统计,在过去的几个月中,纽约股市中没被推荐的股票普遍上涨了13.1%,而被推荐的股票倒下跌了5.3%。
另外一项研究则发现,包销初次上市股份(IPO)的证券行,其分析员在有关股只上市首月建议买入(buy)的次数,较独立分析员多出一半。
大行寄生虫
这次参与制定自建新守则的证券行虽然只有14家,但这14家证券行在股票包销市场占有率高达95%。
投资银行业务每年为证券行带来可观收入,每次报酬可达股票集资额的7%。投资银行业务是指替企业安排发行股票或债券,以及促成企业并购的业务。
今年首季,高盛、摩根士丹利、美林及雷曼兄弟的投资银行业务营业额,合共35亿美元。
理论上,分析员为投资者提供投资建议时应保持中立,投资报告应根据企业财务报表,探访企业及访问企业管理层所得资料写成,不应受证券行的投资银行业务影响。至于分析员报酬,亦只能按其研究报告的水平,以及投资建议的准确性收取。
套用美国行内惯用语,分析员与投资银行业务之间需有一道万里长城(ChineseWall,形容难以逾越的壁垒)。但现实里,分析员如替所属证券行的投资银行业务招来客户,往往也能论功行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