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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上半年即将过去,环顾全球,世界各国降低利率的声音不绝于耳。我国中央银行也连续两次降低了外币存贷款利率。有人将这半年的世界经济归纳为五个字:全球降息潮。这次大潮会否影响我国人民币利率的变化呢?通过分析上半年我国和国际经济发展的特点,归纳影响我国利率水平的主要因素,我们认为下半年我国利率水平总体上不会有大的变化,但局部会有调整,从中长期看,利率会在现有水平基础上缓慢回升,时间大致在2002年下半年或2003年。
中国经济自1993年达到峰值以来,已经过将近8年的大调整。从1978年改革开放以来中国GDP的增长速度来看,基本上可大致分为两个大周期:1979-1990;1991-2000。如今第二个周期还在运行中。据有关权威机构的说法,乐观的估计,中国经济会在2002年中期或下半年彻底走出近十年的“疲态”。前不久,北大国民经济研究中心发表一份研究报告,预测2001年中国GDP增长7.8%,基本与上一年持平。因此从GDP来看,下半年应不会构成利率上调的压力。
从货币供给角度看,下半年预计各货币层次的供给将继续保持较快增长,其中居民储蓄存款将接近7万亿元大关;同时货币流动性也将从1999年的39%、2000年的41%提高到45%左右。从货币需求角度看,占人口少数的高收入阶层各种生活需要都得到满足,货币需求较为稳定;而占人口多数的广大工薪阶层近年来预期支出不断上升,特别是今年将在全国范围内推出货币化购房和医疗保险改革,以及数额巨大的子女教育资金,这一切使得大多数居民仍将相当一部分收入存入银行,减少了货币需求。总之,货币供给大于货币需求,利率无上调的必要。
2000年居民消费价格总水平呈现回升趋势,生产资料价格指数明显上升。但是,前者回升的主要原因是居住和服务类价格的政策性上调,市场并没有对消费品价格形成上涨压力。后者回升的主要原因是需求回升,国际市场价格上涨以及企业限产保价,其中很大一部分来源于石油价格的上涨,造成生产成本上升;随着石油价格逐渐回落,成本推进型的物价上涨因素将趋于缩小,年内物价水平会维持在较低的上涨范围内:商品零售价格指数上涨率0%,居民消费价格指数上涨率0.8%,投资价格指数上涨率1.2%,GDP平减指数0.9%。这些数值与理论上通货膨胀的界限3%还有一定距离。没有通货膨胀的可能,也就失去了提高利率的内在动力。
近两年来全国固定资产投资增幅一直维持在10%以上,但是维持这一增长速度的力量主要还是源于政府投资,而政府投资的主要方式是发行国债。从1998年以来,中国政府国债发行量持续上升;2001年还要继续大规模国债发行,估计发行总量在4000亿元人民币以上。然而政府投资所起到的带动经济增长的作用是有限的,真正对经济增长起决定作用的民间投资没有及时跟进。2001年中国的经济增长主要还是要靠政府拉动的,这种情况下似乎只有降低利率的可能。
由于近几年来中国经济改革力度明显加大,老百姓预期收入减少,预期支出增加,导致人们用于消费支出的资金并没有出现大的增长,环比消费倾向降低。虽然每年有假日经济会使消费有所增长,但仅靠几个假期无法调动365天的消费。另外一个影响消费的因素是占人口绝大多数的农民收入水平普遍较低。据统计,2000年前三季度农民人均现金收入1500元,同比增长2.5%,这一增速是1990年以来最低的水平。农民收入相对下降,导致农村消费品市场需求不振,这在很大程度上制约了消费需求的全面启动。消费对我国GDP的贡献率为40%左右,消费不启动,经济增长就是徒然,利率也就无从上调。
从1996年到1999年三年时间内,人民银行连续七次下调利率,我国利率目前已经降到历史最低水平,银行一年期定期存款利率为2.25%,活期存款利率为0.99%。与国外同档期利率水平相比,我国利率水平约低2-3个百分点。还要指出的是,2000年我国利率市场化改革迈出了重要一步,境内外币存贷款利率已经放开。利率市场化将导致国内利率水平高涨。因此从长远来看,人民币利率应维持向上的走势,但由于本币利率市场化是个渐进的过程,所以短期内利率将会维持不变。
今年以来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发达国家经济相继进入了调整期,为此美联储自1月份以来破天荒地在短短4个月内连续四次下调利率;日本紧随其后,将去年稍微提高的基准利率再次降低到原水平,继续实行其零利率政策;欧盟经济虽然没有出现严重疲态,但连续发生的″疯牛病″、″口蹄疫″也令其狼狈不堪,欧洲中央银行面临很大的降低利率的压力;其他各国家和地区惟美国马首是瞻,纷纷降低了本国的基准利率水平。全球经济正进入调整期,中国经济必然受其影响,特别是对外贸易。在这种情况下,上调利率不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