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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中国企业包括一些政府部门乐于透过数字来说明自己的发展状况,这本身并没有什么不对。假定这些数字都是没有水分的,我们需要考察一下我们所在的微观或宏观经济体,是不是像数字显示的那样有竞争力。我们可以把所有的经济体划分为:研发(R&D-oriented,有原创性的革新能力)型,继发(patent-based,有延伸性的发展能力)型,加工型(服务于前两种形态的下游经济体)与终端型(消费市场)。在这些形态中,同样的产值与利润数据包含了不一样的可持续性含义,同时每后一种形态均高度依赖于前面的形态。如果两个经济体同样是12%的增长率,一个是研发型的,一个是加工型的,两者间是存在着巨大的差距的。后者只是充当前者的附属品。
美国,作为全球最大的经济体,以其为母国的跨国公司大约贡献了其GDP总值的15%。中国是世界上最大的经济体之一,但是却基本上没有来源于自己的跨国公司的贡献。根据1998年的统计,在全球的53000个跨国公司中,东亚/南亚/东南亚共有10209个,占全球数量的19.26%,日本约占本地区的40%,其余的来自韩国/新加坡/中国的港台地区。虽然没有中国内地的确切数字,但是说中国没有跨国公司,没有多少人会认为这是离谱的说法。事实上,在1999年的上海“财富论坛”上,中国的企业与会者与那些国际与会者的差别,基本上可以把跨国经营与否作为一个基本标志。按照最狭义的“跨国公司”定义,跨国公司就是透过对外直接投资,在母国以外的地区控制与管理其分支运行机构的企业,并应具备在跨文化与跨地域的水平上,进行概念创新、技术革新、资源调动、信息收集和市场动员的能力。
可能会有人说,那我们也有不少对外直接投资的企业。是的,从80年代初,先是在香港,然后在欧美国家以及部分发展中国家,中国的官方资本透过收购、租赁、直接设厂、开设机构的方式在其他国家涉足金融、贸易、制造、矿业、娱乐等领域。仅仅在最近的几年中,部分中国民间资本开始进入国际领域(比如海尔在美国设立的电冰箱厂)。也许最具群体规模的是浙江温州的私人资本,他们的活动范围与市场辐射面达到了整个欧洲。须知没有跨国公司,就没有全球化经济中的主导权。发展跨国经营,才能真正把那些全球化商机中的机会变成实惠。我们有不少优势产品,包括大量的日用消费品(自行车/服装/玩具/家电等等),之所以只能赚取少得可怜的加工费,就在于受制于全球化直接活动能力的缺乏。当中国内地的GDP中至少有10%来自于其跨国公司时,中国经济的品质及其全球化分工中的位置才会处在一个较为合理的水平上。 (袁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