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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宏观政策的角度看,B股对国内投资者开放,为中国宏观经济引发了新的政策冲突,这就是协调外汇市场和证券市场之间的关系。B股市场对国内投资者的开放,建立了证券市场与外汇市场的更为直接、更为频繁的互动渠道,在这个新的市场格局下,外汇市场和证券市场的互动关系就更为复杂。
在现实市场运行中,股市和汇市的依存关系是十分清晰的:首先,从股票市场角度看,当股票价格开始上升时,会吸引国际资本的流入,资本流入导致对本币的需求增加,促使本币升值。从外汇市场的角度看,当一国货币升值时,以本国货币表示的资产会随之升值,股票资产的升值会吸引外资流入股市,形成股市的供不应求,推动股指上扬。当然,导致股价上涨、以及货币升值的因素众多,因而需要进一步结合具体的经济环境和宏观政策来进行分析。
毫无疑问,允许境内居民开立B股账户并进行交易,已经成为中国资本市场开放的影响相当广泛的第一步。从证券市场和外汇市场互动的角度看,这个政策措施也会引发股市和汇市的政策冲突和互动,其中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推动投资者进行资产结构的调整。由于长期的市场分割,B股市场的市盈率相对较低,经营相对较为规范,因而境内投资者必然会推动资产结构的调整,增大持有B股的比重。当然,当前中国B股市场对资金的容量非常有限,到2001年2月为止,目前B股市场仅仅只有110多只股票,只有中国A股市场的十分之一;与此同时,我国目前居民的外汇存款就达750亿美元左右,因而这种资产结构调整行为是不可避免的。
2.减低资本外逃趋势,有利于外汇市场的稳定。缺乏高效益的境内外汇投资渠道是中国资本外逃的一个重要因素之一。事实上,从2000年5月开始,中国的境内外币利率市场化有所推进,但是境内外币存款收益仍较国际市场低,在基本无人民币汇率风险的前提下,将境内外币转移到境外,或将境内人民币存款设法兑为外币存款是无风险的套利选择。在这种状况下,以放开B股市场留住境内外汇存款,有利于外汇市场的稳定。
3.可能会在一定程度上吸引外资的流入。由于A、B股长期分立造成的股价差异,以及境内居民积累的相当规模的外汇存款等,这种市场开放措施必然会推动B股市场的上扬,并吸引外资的流入。这对于外汇市场的影响是多方面的,其一是外资的流入可能会形成人民币汇率升值的趋势,在中国特定的结售汇制度下,这可能表现为外汇储备的持续上升;其二是境内投资者为了参与B股市场而进行外汇黑市交易,使得外汇黑市的汇率存在贬值趋势。但是,因为外汇黑市的规模相当有限,因而从总体上说,B股对境内居民的开放在推动B股价格上扬的同时,可能会加大人民币汇率升值的压力。不过,由于B股市场规模有限,因而这种压力相对较小。
但是,由于中国依然保持对利率和汇率的管制,对于资本流动的限制也依然比较严格,因而B股市场对境内居民的开放,只是在非常有限的程度上增强了外汇市场和证券市场之间的互动关系,各种价格信号的扭曲还依然存在。
信息披露不规范等问题依然相当突出。这样,人民币与外币(主要是美元)相比,存在着过大的利差,这也是资本外逃规模增大的一个现实原因。对境内居民开放B股在一定程度上会使扭曲的程度减轻,但是因为B股规模有限等原因,其影响是有限的。同时,资本市场的投机收益过高和境内外币存货利差过低、外汇存款收益较低,又可能诱使各种境内外汇资金进入B股市场进行投机,在B股市场的上市公司经营素质没有明显好转的前提下,这必然会降低外汇资金由货币向资本的转化效率,影响了实体经济产业结构的优化与升级。另外,当前中国汇率制度的灵活性较低,也使得B股对境内居民开放所可能导致的外部冲击(如资本流入增多)必然不能由汇率的灵活波动来化解,而可能是通过国内其他金融市场的调整来实现,这可能会带来更大的市场机制的扭曲。
因此,以对境内居民放开B股交易为起点,当前中国应当进一步推进利率、汇率形成机制的市场化,大力发展货币市场,规范证券市场,从而才能实现证券市场和外汇市场的协调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