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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日股市如赌局说引得众人大哗,誉为振聋发聩者有之,斥为感性多于理性者有之;体恤为孤独的呐喊者有之,重申应对股市惜若婴儿者亦有之。更耐人寻味的是,对此说法,新浪网的调查是73%的投票者认同;而金融街网站的调查恰是74%的投票者反对。恰如一枚硬币,看到这一面和看到那一面均对自己笃信不移,而忘记了玩弄硬币的那只“看得见的手”,或许争论已到了落幕时分。
硬币的两面:一面是不成熟的市场;一面是不成熟的投资者和监管者
中国股市的10年,有太多的历史悲情,它本不是服从于证券市场的资本集中和资本重组两大基本功能的,而是为国有企业的改制“保驾护航”。这就出现了两个奇特的悖论:一是上市公司是被“核准制”打了保票,吃了这个,包好!包好!!红光实业包好,大庆联谊包好!!不好的话,琼民源可以换成中关村,连郑百文都可以换。在这样的国家信用担保下,市盈率的价值大打折扣。二是市场经济无情地提醒我们:无论你是百年老店还是网络新贵,一旦出现战略失误,其结果只能是死亡。股市的重组功能必将导致不同产业的资产向资产收益率高的行业集中,旧产业无奈地没落了,哪怕这些产业被冠以“命脉攸关”之名;重组也将导致行业内资产向最好的领跑企业集中,行业内传统老大消亡了,哪怕这些国企曾拥有显赫光环。要只“搞活”而不“搞死”,本是服从市场机制的股市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长生不死的唯一后果,就是一年绩优,三年绩差。或是企业在等待中濒死化,市场在等待中泡沫化。所以脱离体制谈股市是否为泡沫市之争并无太大意义,不成熟的市场背后,是不成熟的投资者和监管者。一潭死水,就算没有泡沫也会发酵出泡沫来。
硬币的两面:一面是不流通的国有股;一面是不言而喻的隐含担保
中国股市的10年,有坚强的不变承诺,投资者既在纷扰的黑幕背后难以辨识风险,也因事先有“死亡风险”照单全收的隐喻而漠视风险。这就出现了另外一系列奇特的景观:一是不流通的国有股成为最后一根金稻草,一根维系国有股从10年股市中获得优厚回报,足以让机构投资者脸红到汗不敢出的金稻草;一根因风平浪静的国有股而让中国股市远离缺乏血淋淋的恶意并购,维系温良恭俭让的体制主体的金稻草。投资者在此局中无论用手还是用脚投票并不能行使所有者的外部约束权。二是不能做空的市场机制迫使所有投资者别无选择。股市的基本常识告诉他们市场是有潮起潮落的;赚点钱的欲望告诉他们只能指望指数永远向上!再向上!!
投资者要么必须藐视股市规律要么必须摈弃贪念舍得套牢。投资者在此局中只能扮演漠视市场的沉醉中保持赚钱清醒的矛盾角色。所以脱离国有股流通?谈论股市是否为局并无太大意义,因为存在国家信用的隐含担保,买国债,不用考虑财政偿还的风险;存银行,不用考虑银行付现的风险;炒股票,不用考虑股市崩盘的危险。如此股市,训斥证券界是“既得利益阶层”,显然忽视了它本是政府为国有经济殚精竭虑,券商和股民为挣钱花费尽心机的三方游戏。依葫芦画瓢尚且不能一蹴而就,我们又何妨用风物长宜放眼量的胸襟去期待规范的中国股市?终结这场争论在于:在大家都清楚要到达的彼岸时,重要的是告诉他们“这样做才是对的“,反复嘲弄“你又错了”似无意义。维特根斯坦有一句名言:“不可说的,必须沉默”(Whereof
one cannot speak,thereof one must be silent)。如果有勇气说出皇帝的新衣,而略去造就新衣的其余,不如就此终结,不可说的,必须沉默。(钟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