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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老百姓满大街都在议论“疯狂的代币卡(券)”。莫怪老百姓小心眼儿,眼睁睁看着许多官儿的夫人子女或垄断部门的某些干部职工在商场“轻轻一刷”,就大包小包“抢”商品,能不上火、能不骂娘吗?
刷卡刷出腐败,刷卡引发民怨。2月13日,承伟毅先生在本栏目撰文抨击刷卡现象,提出用加大党纪国法监察力度的办法来禁卡。我赞同承先生的建议,但又必须指出,用此办法禁卡,终究只是一味“治标”的“汤药”,管得了一时,管不住长久。因为代币卡毕竟只是权力腐败的一种低级表现形式,只要腐败的土壤不铲除――权力不从市场交易中退身,就算代币卡被彻底禁住,也肯定会有新的“更科学”的行贿形式出现。
随着市场利益主体的多元化和复杂化,代币卡已不仅仅是送者避免尴尬、收者心安理得的个体交易,其背后还隐藏着一个强大的“利益联盟”。因为有人买卡,银行能够揽储,个人又可以逃税;同样因为有人用卡,商家可以招客,腐败又无凭无据,地方还扩大了“内需”。它以腐败的存在而存在,反过来又为腐败的合理化和商业化提供着不显山不露水的“平台”。常人只须稍懂人情世故就不难看出,腐败一旦与扩大“内需”扯到一块,地方纪检委和监察局通常是无能为力的。甭管中纪委年年下禁令,地方上阳奉阴违的办法多的是。
有人作过统计,为了禁公仆们的酒,中纪委连着下发过34道“禁酒令”,至今也没禁住公款吃喝。禁酒如此,何况禁卡?公款吃喝无非是解馋,闹不好还得吃出脂肪肝、心血管疾病,甚至还有因喝“革命小酒”而丧命的,可有权势者还不照吃不误。而收卡远比吃喝实惠――收卡就是收钱,咋又能凭一纸“红头文件”禁之?
期望官儿们廉洁奉公,仅靠玩虚的不顶事。咱也不扯远的,就说香港,人家那儿的高官别说大贪特贪,稍犯事儿就得卷铺盖走人。至于政府职能部门的中小官吏,更没听说有大肆收卡的。我就不信那儿的公务员“觉悟”就高出一截,他(她)们之所以不收卡,恐怕多半在于无人送卡――无处收卡!他(她)们之所以必须规规矩矩做官,关键在于政府权力的“阳光”化――办事无须行贿!
实践早已证明,权力介入市场必然干预市场,发展下去就会控制市场――权力寻租的过程本身就是权力膨胀的过程。此时,合情合法、互惠互利的市场交易原则必然异化为权钱交换原则。在成熟的市场经济国家,市场中的权力空间极其狭窄,虽然有腐败的个案出现,但很少出现“面”上的腐败,道理就在其中。
我们国家经济正在转型之中。由于“国情”所至,曾经高度垄断的“计划”权力要从市场中退出来,只能是一个渐进的过程。现实中,权力永远与利益相关联,还权等于还“利”――快慢则取决于市场力量的推动和力量本身的大小。
本月底,“疯狂的代币卡”大致会暂时结束“疯狂”。明年会不会再度重演疯狂?我认为同样会。我们惟一可做的、也是必须下决心做的只能是,加快政府职能的转变――逐年压缩权力在市场中的空间,最终禁绝形形色色的腐败“卡”。只有如此,经济才能稳步发展,老百姓才有可能确立起对未来的心理预期。(钱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