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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电信改革从1998年起步,由垄断到竞争,最大的变化就是价格。两年过去了,电信体制改革仍然是持续的热点,而电信资费改革,这个热点中的热点虽然越来越多地照顾到消费者的利益,但它有很多背后的东西消费者并不了解。
去年底,信息产业部、国家计委、财政部终于联合发布了2000年电信资费调整方案。这个老百姓期盼已久的电信资费调整被视为建国以来涉及面最广、调整幅度最大的电信资费调整,涵盖了除移动电话外的全部基本电信业务。除本地电话外,其余各项业务资费均大幅下调,部分业务如国际电话、出租电路、拨号上网通信费等降低幅度都超过了50%。目前除了长途电话资费因为设备和技术的原因还未调整,像IP电话、上网资费等调整带来的大部分实惠,老百姓已经享受到了。
尽管调整方案一出台就引来了种种非议,但整体来看毕竟本次电信资费调整涉及的8项业务中有7项下调,很多消费者呼声较高的收费项目,如以秒计费等问题得到了初步解决。经过测算,此次电信资费调整后,国家和电信部门将少收入300多亿元,但是大多数老百姓似乎并没有领这份情。大多数人衡量电信资费调整是好是坏不看别的,就看能否让他们少花钱,总盼望着电信价格能像彩电一样,逐月地往下调。
电信资费还能不能再向下调整?我们先认真分析一下这次的资费调整的前前后后再说。
手心手背都要照顾
从理论上说,合理的资费水平和资费结构是电信企业和用户的共同利益所在,双方的利益都寄托于电信业总体发展水平的提高。过高或过低的资费水平对电信业发展都是不利的。资费过高,用户用不起,对电信发展不利;资费过低,企业不能发展甚至不能生存,对企业对用户也不利。消费者和企业是手心手背的关系,两头都要考虑。可老百姓就是认为电信“黑”,希望价格要成倍降而不是这样和风细雨地降。而电信企业认为,中国的电信事业在那么薄弱的基础上,能够10年就发展到今天这个规模靠什么?不就是靠社会主义集中力量办大事的体制?
要想让老百姓最终满意同时又继续保持电信的快速增长,不动大手术恐怕也别无他法。道理也简单,调整是一出完整的棋局,牵一发而动全身。两头不满意不是说改革路子错了,而是改革并不彻底。在这样的背景下,在短期内两次调价后再次进行大调整真是需要“啃硬骨头”的魄力。
对资费动大手术的任务最终落到2000年初担任信息产业部副部长的张春江头上。张春江曾说过:“我希望通过这次资费调整,彻底解决电信领域的遗留问题,让电信甩掉所有包袱,迎接新世纪。”他用的最多的一个词是闯关。他最初的想法是要一揽子解决问题,彻底取消初装费,手机单向收费,长途以秒计费;国际、国内长途电话、互联网费用大幅度成倍降,一次降到位。
走钢丝的意义
虽然最终公布的方案连张春江自己也认为是折衷方案,但已经被称为体现了高超的“走钢丝”技巧。目前老百姓的微词集中在市话费的提高上,但这的确是市话长期亏损依靠长话补贴发展的现实决定的。牵一发必动全身,电信价格还要在新条件下寻求发展的平衡。但也应该看到,资费调整中对于出租电路等电信网络元素的价格的大幅度降低可以推动我国电信业和信息化发展。如果换个角度分析这次电信资费调整,可能才显出意义重大。一方面它不仅使电信资费结构趋于合理,更通过对于基础网络元素价格的调整建立全新的电信运营关系,进而影响电信产业结构的调整,推动整个电信产业的发展;另一方面它又将推动第二、第三产业以及整体经济快速增长。
国家计委的有关专家分析指出,这次出租电路资费、中继线资费、上网资费的降低对下游产业的发展非常有利。出租电路资费的大幅降低,将降低目前租用中国电信设备的各种互联网经营企业的经营成本,使之可以租用更多或带宽更宽的电路,提供更好的服务和降低对用户的收费。尤其是有助于解决目前互联网用户上网慢、网路拥挤等问题,使用户得到更好的服务。
其实众多互联网服务商早已闻风而动。
263首都在线就已将上网费降至0.04元/分钟,惹得网民们奔走相告;瑞得在线也将上网费下降到1元/小时,更是让人欣喜万分。上网费的降低将促使更多的计算机用户上网和更多的用户为上网购买计算机。网络用户的增加必然增加相关设备的需求,同时对电子商务也会起促进作用。这是为我国下阶段的信息化建设打好铺路架桥的基础。而且电信服务业的发展会直接带动程控交换机、网络路由器等一系列电信设备制造业的发展。同时,资费水平与电信业的发展直接影响其他行业发展。简单说,资费水平的上升和下降,会引起其他行业电话资费支出的升降和使用,这不仅会影响经营成本,而且会影响信息交流,直接影响各行业业务的开展。其他行业未来发展不仅受电信资费水平的影响,更受电信业所能提供的服务品种、质量和数量的影响。电信业如果能够为其他行业提供国际上先进水平的电信服务,必然增强其国际竞争能力。
而且这次电信资费调整方案中还有一个重要的伏笔,就是对在电信市场中市场占有率高的主体企业进行管制,和赋予处于竞争位置的电信企业的价格自主权。这不仅体现了信息产业部对于竞争企业扶持的“不对称管理”,更为国内各电信运营企业进一步打破市场垄断,进行良性竞争提供了条件。
仍然留下诸多悬念
但是这一波三折的电信资费调整方案并非使电信资费尘埃落定。尽管此次调价方案范围之广、力度之大堪称历次电信调价之最,但是我们也可以看到,实际上并没有如张春江当初所设想的那样一揽子解决电信资费领域的所有问题,比如手机收费问题、初装费问题,包括市话的3+1方案,可能也与张春江的本意有出入。有人说本次电信资费调整尚存诸多悬念,是“一局仍未下完的棋”。
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关心,节假日打长途便宜多少?资费调整后,法定节假日、夜间国内长途电话费优惠问题,由电信运营企业根据市场情况自主确定。对节假日及夜间等特殊时段拨打国内长途,中国电信和中国联通等固定电话运营企业都有减半收费的优惠。由于以前的优惠办法由信息产业部统一制定,而此次则是放权给电信企业,因而如何优惠及优惠多少,中国电信和中国联通两家的做法很可能不尽相同。
而且大家关注已久的手机资费动不动?曾引起广泛关注的手机资费不在此次调整之列。有专家分析说,根据前段时间的了解,中国移动通信专线、中继线的租用费用占其总成本的1/3,根据新的调整方案,中国移动的总成本要下降20%左右。中国联通因为部分电路是自建的,估计成本还会更低些。中国加入WTO已指日可待,入世后电信业受冲击最大的将是移动通信业,因此移动通信的资费调整需要更为缜密的论证。随着我国移动通信市场逐步走向成熟,手机资费调整终将提上日程。
另一方面,此次资费调整对4项已经形成充分竞争的电信业务实行经营者定价,其中的IP电话已经率先拉开了价格战的序幕,而名列其中的寻呼等业务还未见动作。有些寻呼台已经表示,《寻呼行业公约》中规定的汉字机不得低于480元/年、数字机不得低于120元/年的限价,已经是相当低的价格,纵然想降价,也没有多少降价的空间。
其实,这次电信资费调整给我们留下的悬念还不只这些,也还有遗憾,但它毕竟给了我们一个打破垄断、鼓励竞争的资费框架和一个给老百姓提供优质廉价电信服务的原则,这种“立法为民”的思路更给了我们希望,价格不断降低的希望,选择电信服务的希望。
改革要循序渐进,即使是好事也要一件一件办,电信资费还会一步一步往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