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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世纪,中国历史发生了波澜壮阔的巨变,中国社会也从贫穷积弱走上了繁荣富强。历览百年沧桑,细数世纪变迁,应当说,商业在社会发展进程中的起伏跌宕,全面展现出了中国社会和经济绵延的历程与轨迹。
中国的商业发展,源远流长。据《周礼》记载,我国商业发展至今已有3000多年的历史。历史上,几度出现商业繁荣的局面,如春秋、汉唐、明清的相当一段历史时期;形成了一批著名的商业大都市,如长安、洛阳、开封、扬州等,其中,唐朝的长安更是闻名世界的商业中心;世界上最早的金属货币――――铜贝、最早的纸币――――“交子”都出现在中国。这些无不反映出中国古代商业光辉灿烂的历史。
1840年鸦片战争以后,中国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外国资本主义强权势力的入侵,虽然使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走向解体,却使商品经济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发展,但帝国主义的侵略和掠夺,使中国逐渐成为外国资本主义的附庸,这对中国商业的发展起了较大的阻碍作用。民国时期商业有了进一步发展,上海甚至成为远东著名的国际大都市。在国民党统治后期,四大家族实行商业垄断,大量走私,大搞商业投机,工农业生产凋零,供求严重失衡,从而引起了整个国民党统治区的通货膨胀,民族工商业遭到了严重破坏。茅盾笔下的《林家铺子》无论如何挣扎也摆脱不了其凄惨的命运,就是旧中国商业最好的写照。
打击投机倒把 高度统一管理
新中国成立伊始,当时的市场根本无法承担国民经济快速发展和人民改善生活的强大需求,而且投机活动猖獗、物价剧烈波动。为了做好国内商业工作,加强对市场的领导,国家在1950年相继成立了一系列国营商业专业总公司,这一时期实行的高度集中统一的国营商业管理体制,尽管其本身还有不少弊端,但国家通过管理各专业公司,在全国范围内统一调拨商品和资金,对于集中力量打击投机资本、控制市场、稳定物价发挥了重大作用。
据统计,到1952年底,全国性的国营商业专业公司由15个增加到28个,国营商店达33282个,比1950年增加了3倍,商店职工人数达53万人;国营商业的商品批发额达到全国商品批发总额的60%,商品零售额达到全国商品零售额的34.4%,并且掌握着粮食、棉花、煤炭、纱布、食油、食盐以及其他重要商品的供应,确立了国营商业在市场上的主体地位。
国民经济恢复时期,存在着多种不同性质的商业,包括社会主义的国营商业、集体的合作社商业、个体商业、民族资本主义商业和国家资本主义商业。国家通过制定和实施“公私兼顾、劳资两利、城乡互助、内外交流”等一系列的经济方针和政策,促进这5种不同性质商业的存在与发展,对恢复国民经济大有好处。其中,合作社经济成为国有商业的有力助手,到1952年,全国基层供销合作社发展到35096个,社员达1.5亿人,零售额达50亿元,比1949年增长5倍,在社会零售总额中的比重由1949年的6.7%上升到23.8%;私营商业得到迅速恢复发展,1952年与1949年相比增加了28万户,从业人员增加了14万人,商品零售额增加了19.1亿元。
从1953年开始,我国进入了大规模的社会主义改造和有计划的社会主义建设时期,稳定地对私营商业进行社会主义改造,并在全国范围内先后对重要的工业品、农产品进行了统购、统销、派购等一系列重大政策。党和政府并着手对资本主义工商业(含商业)进行社会主义改造,把私营工商业,逐步改造成为国营工商业,变生产资料私有制为公有制,消灭资本主义剥削。这一政策获得了成功。到1957年底,全国接受改造的商业达到188.9万户,占当时私营商业户数的比重达到82%,个体商贩也被组织起来了,这标志着我国社会主义工商业改造的基本完成和新中国商业发展的第一个历史时期的结束。
大购大销运动 商品供应紧张
伴随着我国国民经济的快速发展,以计划经济为主导的社会主义公有制商业与市场获得了较大的发展。这一历史时期一直延续到1978年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的召开。
从1958年开始,全国各条战线上迅速掀起了“大跃进”高潮,以及在农村推行“人民公社化运动”,由此以高指标、瞎指挥、浮夸风和“共产风”为主要标志的“左”倾错误严重地泛滥开来。商品供求矛盾日趋紧张。商业部门为了掌握货源,从1959年至1960年逐步扩大对工业品统购包销范围,由重要工业品到次要工业品,由工业品到手工业品,由允许工厂原有的自销到全部交给商业部门。至此,成千上万种小商品,小至书签、浆糊、发卡等,实际上统统由商业部门包销了。并且,商业在所有制方面也急于过渡,原来国营商业以外的商品流通渠道,有的升级与国营商业合并,有的关闭,形成了基本上由国营商业独家垄断的局面。为贯彻“大购大销”方针,商业部门甚至提出“生产什么,收购什么,生产多少,收购多少;需要什么,供应什么,需要多少,供应多
少”,“工业不姓工,商业不姓商,大家都姓国”等错误口号,给国家造成极其严重的损失。
为克服困难,中共中央于1961年6月19日作出《关于改进商业工作的若干规定(试行草案)》(即“商业一百条”),恢复和建立商业专业公司,恢复供销合作社、合作商店、合作小组,开放集市贸易,适当减少农副产品统购、派购任务等,促进了国民经济的恢复和调整。但好景不长,长达10年的“文化大革命”使商品流通领域遭受了严重破坏,尤其“扫四旧”给商业以严重的冲击。全国市场吃、穿、用、烧各类商品全面紧张,一些地区不仅很难吃到肉和菜,甚至连火柴、饭碗都买不到。
尽管经历过“大跃进”和“文化大革命”的非常时期,对商业和市场的发展起到一定的阻碍作用,尤其是个体商业的发展,基本上处于被遏制状态,但总起来说,以计划经济为主导的社会主义公有制商业和市场的发展仍然是快速的和稳步的。据统计,由1957年到1978年底,在全国商业机构(网点)和人员相对减少的情况下,通过商业销售的商品总量却大幅度增加,1957年社会商品零售总额仅有474.2亿元,到1978年增加到1558.6亿元。这一时期的特点是公有制经济占居绝对的主导地位。资料显示:在1978年社会商品零售总额中,通过全民和集体所有制商业销售的零售额占到了98%,真正形成了公有商业的“一统天下”。
建设大市场搞活大流通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的胜利召开,为我国经济与社会发展树立了一个新的里程碑。对内经济搞活、对外经济开放总方针的确立,给我国经济与市场的发展打开了前所未有的广阔空间。根据这个总方针,中国商业体制开始了一场意义深远的改革实践。
从1978年开始的商业改革,是针对原有流通体制的种种弊端,坚持以市场为取向,扩大市场机制的调节作用。调整和改革农副产品和日用工业品购销体制;调整社会商业结构,恢复、发展农村集市贸易,鼓励支持集体、个体等多种所有制商业发展,将一些适合集体、个体经营的国营小型商业、饮食和服务企业转为集体或个体所有;通过试行经营责任制、经营承包责任制和“改、转、租、卖”等方式,加快国营商业企业改革步伐。由此直接带来的效应是,城乡人民生活显著提高,市场繁荣活跃,“吃不饱”的问题成为历史。有关资料还表明,1985年城市居民家庭电视机、录音机、电风扇等耐用消费品的普及率已达到日本人均国民收入1600美元时(1970年)的水平。
在中央明确提出“社会主义经济是有计划的商品经济”后,1985年我国商业体制改革取得重大突破,取消了农副产品的统购、派购制度,结束了30多年对主要农副产品统得过多,管得过死、价格偏低的局面,肯定了农副产品的商品属性,扩大了市场调节范围。同时批发体制也发生了根本性的改革,国营批发企业延续30多年的“三固定”批发模式和“一、二、三、零”封闭式经营,以行政手段层层分配、调拨商品的旧运行机制,为“三多一少”的开放式经营的新运行机制所取代。但与此同时,市场日趋繁荣与经济秩序无序状况并存。市场物价快速上升,1985―1991年物价总指数分别为8.8%、6.0%、7.5%、18.5%、17.8%、2.1%、2.9%;特别是1988年在全国范围内出现了“紧、涨、乱、抢”的局面,中央随即出台措施加强商品流通领域的治理整顿,取得了预期效果。
1992年,党的十四大提出经济体制改革的目标是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随后,国内市场发展速度空前加快,计划经济体制下的流通格局被逐步打破;商品市场体系初建框架;生产资料作为商品进入市场流通,填补了生产资料市场的“空白”;非国有经济成分的异军突起,打破了公有商业的“一统天下”;外商开始进入中国市场……
解放初期满目疮痍、混乱不堪、商品极度匮乏的市场不见了;计划经济条件下,流通渠道单一,供应短缺、运行僵滞的市场也不见了。在城市,一座座具有时代气息和多种服务功能的大型综合商厦不断涌现,精美的装潢,一流的设施,丰富的商品,优质的服务,使广大顾客在购物的同时,享受着现代生活的时尚。商业经营形式发生巨大变革,多种零售业态共同发展,如超级市场、便民店、专卖店、购物中心、仓储式商场、无店铺销售等,显示了强大的生命力;原有的百货店等业态,逐渐摆脱旧的模式,焕发出新的生机。
1996年下半年以来,我国商品市场长期以来一直存在的短缺经济的束缚被彻底打破,买方市场特征日益明显,给我国商业发展带来了极大的考验。特别是国有商业企业在激烈的竞争中举步维艰,市场份额不断下降,自1992年一直连年亏损。据统计,目前市场上主要商品供求平衡和供大于求的已达99%,供不应求的商品已很难找到。由于商品供求状况发生变化,物价涨幅也出现了回落走势;商业零售企业规模迅速扩大的同时,亏损现象严重,大部分零售企业进入微利阶段;消费者地位由被动转为主动,消费者日常生活所需商品不是凭票就是凭证供应的时代一去不复返;消费需求也发生了新的变化,市场上名、优、特、新商品逐渐占居主导地位,用于文化、娱乐、保健等精神享受方面的商品销售比重逐步上升。
经过50年的发展,特别是改革开放20年来的快速发展,我国商品市场规模不断扩大,从业人员大量增加,商业网点遍及全国。据统计,到1999年末全国批发零售贸易业机构(网点)达到2000万个,从业人员达到5800万人。现在,不论在城市还是在农村,四通八达的商品流通网络都能够为顾客提供方便的服务。各类商品市场的空前发展,成为改革开放以来商品流通网络建设的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到1998年底,全国拥有各类商品交易市场95379个,其中消费品综合市场51660个,农副产品交易市场26236个,工业消费品交易市场9335个,生产资料交易市场6202个。1998年全国城乡集贸市场交易额达19836亿元,比建国初期增长数百倍之多。
中国即将“入世”,中国的商业市场将全面开放。
创造百年辉煌的民族商业,必将在改革和竞争的驱动下,缔造新的伟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