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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货春天”,是去年被媒体炒成烂熟的词语。期货人并不愿意将现在称为是“春天”,因为有春天便会有冬天,不愿再经历冬天的他们更希望把这个阶段看作是期货业发展的“临界点”。只有跨过临界点,期货业才会有大发展。
坚持还是退出?2002年的大部分时间,某期货公司董事长张先生的头脑里无法停止思考这个问题。惟一庆幸的是,自己的公司还没有上市,不需要披露每一笔投资情况,否则期货公司的亏损,也会像美尔雅一样,给自己带上一顶盲目投资的帽子。虽然期货公司的牌照已经被媒体炒到了1000万元,但是当初以300万元的代价进入到期货业的张先生仍然无法笑出来,直到他看见中国期货业协会的一个统计数字———原来亏损是2002年全行业的普遍现象。
坚持,再坚持!金融期货就像一片遥远的梅林,支撑着许多像张先生一样的期货人士前进,看谁能笑到最后。如今,梅林的旁边还出现了境外期货的身影,但期货公司必须跨过亏损的噩梦。
“白领农业”基金梦
有期货圈内人士把期货称作是“白领农业”,据说有三项根据:一是期货靠天吃饭,市场好不好决定着期货公司的命运;二是广种薄收,由于期货前些年给社会公众的印象不好,各个公司为培育客户纷纷从基础的投资者教育做起;三是增产不增收,交易量增加了,手续费没增加。于是,期货从业者顺理成章的成为了“白领农民”。
去年投资300万元成为“白领农场主”的张先生刚刚从两起期货官司中挣扎出来,谈到客户管理时仍心有余悸,虽然官司是他的前任经营者留下的“地雷”,但也与张先生在收购期货公司的前期工作中的疏忽有关。一位期货同行这样安慰张先生:“哪有期货公司没有经历过官司的,而且是公司越大,吃的官司越多。吃一堑长一智,何况听说期货的管理条例要修改了,期货公司的法律环境会变得宽松一些。”
张先生从这两起官司中得出的最大教训是如何与客户打交道。虽然客户是上帝,但是对这个上帝不能什么要求都满足。有时在交易过程中,市场价格波动比较大,客户保证金不足时会要求公司先垫付,也就是透支交易,如果行情不好,导致客户的保证金不足以支付亏损,就会发生爆仓,这时客户往往会以公司不应该允许客户透支交易为由不承担亏损,甚至去法院告公司。在这种情况下败诉的往往是期货公司。
行业的经验是机构客户要比散户更加省心,并且带来的利润更大,但现实是散户是期货市场的主力军,因为机构客户的数量毕竟有限,大的机构一般直接在交易所做自营,剩下的机构被老公司瓜分完毕。如何能做到既省心又容易获得业务量,最好的途径是成立期货基金。去年期货监管层吹出风来:综合类期货公司可以有设立期货基金的资格。然而,《期货交易管理暂行条例》不修改,期货基金仍然只是“白领农业”的一个美梦。
交易量与利润率背离
中国期货业协会网站上会公布每个月全国期货交易的统计量,张先生不明白为什么每个月的交易量与去年同期相比,都在以两位数的百分比向上增长,但整个期货公司的亏损率却高达70%以上。一位证监会领导在最近召开的研讨会中透露:整个期货行业在去年整体盈利5000万元后,今年至今有6327万元的亏损。
张先生聘请的期货公司总经理是一位在期货试验田里摸爬滚打过很多年的“老农民”,对于期货公司普遍存在的交易量与利润率之间的背离原因,他的解释有条有理。
首先是手续费的恶性竞争。根本的原因是品种太少、客户有限,而期货公司的数目太多了。170家期货公司炒两三个品种(有交易量的也不过是五六个品种),为争夺客户纷纷展开手续费大战,去年有的地区甚至达到了“零手续费”的程度。近来,期货交易所的收费问题成为期货公司攻击的对象,期货公司认为自己收取客户的手续费一半被交易所拿走非常的不合理,和国外的交易所相比,中国的期货交易所收取的交易结算费用要高出很多,大体是美国的14倍、英国的21倍、日本的2倍,但与国内的证券交易所收费相比,只有其1/10左右。
其次是证券市场不景气。去年期货全行业在交易量不如今年的情况下实现5000万元盈利,主要原因在于很多期货公司的非主营业务收益,这些公司大多通过在证券市场的运作盈利,但今年股市的不景气使期货公司失去了利润的来源。
第三是期货公司成本高而获利机会有限。高税收是期货公司的沉重负担,根据目前法规要求,期货公司的税收是对总收入的基数征收而并不是净收入,税率达到了总营业收入的20%,即使公司亏损仍要纳税。除此之外,期货公司缴纳给交易所的保证金及席位费都要求以现金支付,这部分被占用的现金没有任何利息收入,也大大降低了公司的资金使用效率。
此外,法规规定期货公司最低资本金须达到3000万元,也是中小期货公司的一大难题。如果一家公司的资本金降低到了2400万元,中国证监会就会将其列入特别观察名单,资本金降低到了2100万元,证监会就会吊销其期货牌照。期货公司资本金的标准远远高过其他行业的要求。
跨越临界点
2002年下半年,期货监管层在各种场合的讲话中尽量避免谈到股指期货的字眼。已经退出期货圈内的金融期货话题却重新被银行界捡起。中国人民银行2002年4月22日发布了关于落实《商业银行中间业务暂行规定》有关问题的通知,从央行公布的交易类中间业务的二级类目来看,它包括利率远期合约和远期外汇合约、金融期货、互换以及期权等所有的金融衍生品交易。
推出金融期货的呼声来自比期货公司要求更迫切的基金公司、保险公司以及商业银行。金融期货推出之时便是期货公司发展之日,经济发展的规律和国外的经验都向张先生传递了继续等待的信号。
除去对金融期货的期望,近期证监会领导关于期货对外开放问题也频频吹出暖风。期货部副主任叶春和10月29日出席“中国2002国际期货论坛”发表演讲时表示,为了满足境内企业日益增大的利用国际期货市场规避现货价格风险的需求,中国证监会正在考虑允许更多符合条件的境内企业通过境外期货交易进行套期保值。中国证监会主席助理汪建熙也在10月25日表示,证监会正在研究有现货背景的境外商品期货市场参与者进入国内期货市场的条件。
遗憾的是,3个外国人(伦敦金属交易所主席、纽约商品交易所主席与芝加哥商业交易所名誉主席)纷纷游说中国政府对外国机构和企业开放中国期货市场,而我们的管理层仅表示“正在对境外机构进入中国期货市场的条件进行研究”,却忘记了提及为中国的期货公司开辟境外代理业务。当然,这也是需要等到《期货管理条例》修改之后。
当初怀着对股指期货的憧憬,张先生一头冲进了期货业,如今又有了境外交易的诱惑,然而,梅子何时能够吃进口中?
“期货春天”,是去年被媒体炒成烂熟的词语。期货人并不愿意将现在称为是“春天”,因为有春天便会有冬天,不愿再经历冬天的他们更希望把这个阶段看作是期货业发展的“临界点”。只有跨过临界点,期货业才会有大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