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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报道,一家股份制民营药店不久前引发了南昌的药市大风波,这家药店打出了“平均低于零售价45%的价格”标准。一时间人们趋之若鹜,药店天天爆满。但是时隔不久,供货商就遇到了来自医院和其他药店的压力,迫使一些供货商不得不断绝与这家药店的供货关系。
这件事情无疑是具有轰动效应的,让人感兴趣的主要有以下几点:首先是药品虚价过高终于曝光于世;其次则说明了药品市场依然存在着隐形的行政垄断,制约着药品市场的健康发展;最后则是医院的经营模式还需要迅速加以转换。
在计划经济时代,药品由于其具有“短缺性”和与国计民生密切相关的重要性而被政府一手操控,比如药品的生产、定价以及配给等等,在“短缺经济”的年代,这种模式无疑起着集中资源、有效配给的作用。但是随着药品生产的规模扩大,一般处方药品市场已经进入供过于求的局面,一方面各药品生产厂家实行的是市场化经营,进行激烈的竞争,另一方面却是药品消费方却被医院以及大型国有药店所垄断。医院凭借其诊治的特殊地位,强行向患者指定药物,处于信息不对称劣势的患者无法维护自己的消费权益。因此就出现了药品供货商和医院的“地下交易”,医生开一瓶药拿多少回扣已经成为业内人员的“潜规则”。由此形成的药品市场供销链条是极度歪曲的,国有医院凭借目前的政策优势,具有无可争辩的垄断地位,因此他们才具备控制药品消费者上游的能力,进而间接操纵着下游的药品市场。
目前医院所开出的处方大部分是被医院药房自己所消化的,而相比来看美国,1998年,综合商场的处方药销售占美国药品零售市场的7.4%,超市占8.0%,邮寄服务占10.8%,医院药房占12.8%,另外,诊所占6.1%,家庭保健机构占4.1%,健康护理计划占1.6%,其他占0.3%。因此,在整个药品零售市场中,连锁药店所占的市场份额最大,独立药店位居其次,医院药房、邮寄服务基本相同,位居第三。由此看来,医院只要经营得法,并不是一定要依赖药品的暴利的,问题的症结在于医院的经营体制上,因此他们只能动用非市场的资源来操控药品市场。中国的厂家也不得不忍气吞声,对医院百般逢迎,因此厂家之间展开的竞争就在医院这里变得畸形。
但是医院方面也经常诉苦说,医生护士待遇太低,不利于留住人才,提高服务质量云云。如果从这一角度而言,我们可以发现,药品市场的不规范和不透明其实源头在于中国医院的经营模式还未转换过来。中国现有医疗机构中的绝大多数是全民所有制或集体所有制,其主体属于非盈利性质,这种产权机构下的经营,效率相对就比较低,服务质量也不能让人满意,缺乏有效激励机制。由于国家对开设医院的逐步放开,国有医院受到了市场挑战,因此就开始从以前的非盈利性质向盈利性质转变,但是由于其产权结构固有的缺陷,无法以纯粹的市场方式进行运营,因此不得不依靠隐性垄断地位来获取利润。不但损害了患者的利益,而且也扰乱了药品生产和销售市场的有序进行。
根据《关于城镇医药卫生体制改革的指导意见》的主要内容来看,国家有意将医疗机构分为盈利性和非盈利性两类,如果这一思路能够得到有效贯彻的话,自然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卸下目前医院肩负的多重负担,但是同其他国企改革一样,公立医院如果也不能解决好产权结构的问题,那么它的发展前景仍然堪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