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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经济之声《央广财经观察》报道,俄罗斯总统梅德韦杰夫近日发布命令,要求政府高官退出国有企业管理岗位,被外界称之为“禁官令”。
这个“禁官令”真是一个大动作,因为涉及到的有些高官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来形容都毫不为过。根据统计,目前俄罗斯政府的9名副总理在10多个国企担任董事会或者监事会的主席,16个政府部长在10个国企董事会任职,另外205位其他级别的政府官员在47个大国企任职。
据俄罗斯总统助理透露,首先是俄罗斯政府副总理和部长将从主管领域的国企董事会和监事会离职,这只是第一步,随后“禁官令”将会进一步扩大到所有俄罗斯政府副总理、部长,还有俄罗斯总统办公厅的领导层。俄罗斯政府未来将只允许副部长、司局级官员在国企任职,但是还不能担任董事会或监事会主席一职。“禁官令”一出,让很多俄罗斯政府官员感到非常意外,而且形成了赞成和反对截然不同的两派。那么俄罗斯总统梅德韦杰夫出台的这个政令用意是什么?禁官令又将会引发怎样的波澜?经济之声的特约观察员、经济学博士马光远对此评论。
主持人:有分析说俄罗斯出台禁官令,初衷其实是为了改善投资环境,打击腐败,您的第一反应觉得是出于这样的理由?还是出于其他的原因?
马光远:我觉得首先是好事。官商之间应该有防火墙,应该有距离,特别是国企与官员之间,改善投资环境更多的体现了市场的成熟。我想这个理由能够站住脚。
主持人:“禁官令”一经宣布形成了两派截然相反的观点。拥护者说,官员和企业家的角色不可交叉,我们也经常说政企应该分开。但是反对者的声音也不低,他们觉得高官参与国企管理一向是俄罗斯政府工作理念当中的一部分,而且他们认为国企其实就应该接受政府的领导,否则政府对于国有经济成分的直接控制力就会被削弱,而且他们不理解,为什么要改变传统?您支持哪方的观点?
马光远:首先是对于国企的定位,因为每个国家的国企都不一样。美国、英国与北欧一些国家也有国企。国企本身承载的主要是市场不愿意承担的那部分。一些根本不赚钱的行业,由国企来做。这些国家中新加坡比较特殊,企业董事会的成员都是政府高官,他们认为官与商之间没有必要划开鸿沟。我们国家的国企有些是承担公共管理责任的,有些是市场上完全的竞争主体。
我们谈到国企这个词,它的内涵和外延在不同国家甚至在一个国家不同阶段都不一样。对于一个国企来讲,如果它承载的只是与市场无关,或者是市场无法提供的,那么官也好、商也好都无关紧要,只要它履行这样的职能就可以。但如果国企本身是完全竞争的主体,我认为官员不应该介入。所以,这两种观点本身究竟谁对谁错,取决于对国企本身的职能的厘清。如果不厘清这样的职能,恐怕怎样来讲都有点片面。
主持人:有评论说,这只是隔靴搔痒式的改革,即便“禁官令”能够完全落实,政府对于国企的控制力也不会减弱。虽然俄罗斯私有化进程轰轰烈烈,但是据了解俄罗斯政府仍然掌握着国企50%以上的股权。也有评论说,“禁官令”将会推动各个利益集团为国企的领导权展开非常激烈的博弈。俄罗斯多名高官虽然退出俄罗斯天然气公司与石油公司这两大能源巨头,但是退出之后,权利空位由谁来填补也会成为焦点。在影响方面,您怎么判断?
马光远:我想这次俄罗斯的“禁官令”无论从政治层面还是经济层面,对于俄罗斯本身来说并不是隔靴搔痒的举动。后续举动,政治上可能面临权力重新配置的问题。但就经济本身来讲,俄罗斯改革这么多年,尽管采取休克疗法,但经济体复苏之后,并没有完全从计划经济变成市场经济,而是在所谓的市场化的控制下面仍有很多计划经济的影子,政府对企业的控制。
如果“禁官令”仅仅是一个开始,那么下一步可能是进一步推动俄罗斯市场化进程,也就是很多领域恐怕不是官退出,而是国有的成份从一些企业里退出。所以这个影响可能比较深远,俄罗斯要证明自己是市场经济,必须从很多领域退出,也就是说要完成市场化领域里没有完成的改革。所以官退出是第一步,紧接着第二个退出的就是国有成分。
主持人:第一步迈出之后,接下来向着市场化的步伐很有可能还有大刀阔斧的改革。说到俄罗斯,我们很多人会产生非常丰富的联想,其实最直接的就是联想到最近我们国家有一些国企高管去政府任职,而且我们看到搜狐网有一条新闻说,中国政坛涌现新一批拥有“国企高管”经历的群体,您对于国企老总跨界出任地方政府的要职怎么评论?
马光远:企业高管进入政坛是全球化现象,不仅仅是在新兴市场国家。在美国,很多华尔街企业巨头最后都进入美国的财政部等。这个非常正常,利用他们本身在经济领域内的管理才能,与熟悉经济的这种特长能够为中国政坛带来很多新鲜的空气。这个方向近几年来不仅不会放缓,而且会加快。
但是同时我有两点希望:第一点,不要仅仅盯着国企高管,有很多市场化的高官也有资格而且更有资力进入高官队伍,这样的空气可能比国企高管进入政坛要好一点。第二点,我们的市场经济目前还处在完善过程中,国企高管进入政坛以后,也可能对市场环境本身造成负面影响。有些企业高管进入政坛以后,可能会影响平等的竞争环境,这个负面影响必须要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