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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市市长黄奇帆日前在重庆市人大会议上所作的政府工作报告中指出,“十二五”期间,重庆将加强财税调节,并确定开征商品房房产税。这是继去年底上海市市长韩正在上海市经济工作会议上表示上海要做好房产税改革的试点准备之后,又一位大城市的行政首长明确将开征房产税。从目前传出的信息来看,重庆显然已走在了上海的前面,并且据称重庆的试点方案已获财政部批准,似乎随时都可推向前台。上海的试点方案仍在云里雾里,坊间流传的就有三个版本,而重庆则已明确,只向高档商品房开征。
从去年中央加大对房地产市场调控力度开始,房产税就一直像一把达摩克利斯剑,高悬在房地产市场上空。饱受高房价之苦的民众,期盼以此来抑制高涨不止的房价。但是,在购置房产已成民众迫切愿望的大背景下,房地产市场长期供不应求,以至于即使一年来调控力度不减,但各大城市房价仍然顽强地上涨。在这种背景下,房产税不可能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因为目前的房地产市场并不是一匹步履沉重的骆驼。就在重庆传出开征房产税消息的当天,杭州一处楼盘开盘甚至出现了千人排队的奇观。房产税开征虽然可以抬高房产拥有者的持股成本,但对于那些利用房产投资或投机的群体来说,他们完全可以将成本转嫁到后端,即租房者或者从他们手中购买房产的人,从而很可能进一步抬升整体房价。
事实上,在房地产市场发育比较成熟的一些国家,房产税是普遍开设的一个税种。美国有50个州都向居民收取房产税,韩、日等国也收取房产税。但是,这些国家征税的目的并不在打压房价,而是将其用于社会公共事业。
比如在美国,州政府所收取的房产税,主要用于社区建设,特别是中小学校的建设,居民能够切身感受到纳税带来的好处,因此缴税成为一种自觉的行动。但是中国,征收房产税的目的却始终处于似是而非的模糊状态。由于中国财政资金使用还没有建立起完全阳光化的制度,房产税的开征能不能做到“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存在很大的疑问。其实,政府从房地产市场得到的利益并不少,仅去年一年,全国卖地收入就高达2.7万亿元,但其中有多少用于保障房建设,却不得而知。如果政府仅从土地上攫取利益而将这种土地溢出用于他处,可想而知的一个结果便是由于土地成本不能消化而使房价不断被推高。房产税同理。
在长期的税收实践中,税收被赋予了多种功能,功能之一是国家可以以此杠杆来调节市场。但在成熟的市场,决定市场价格的根本因素是供求关系而不是交易成本,税收只是增加市场的交易成本,其对市场的调节作用事实上有限,或者说,这种调节更多地体现在减税上而不在增加税收上。
在中国资本市场上,有过多次利用交易印花税来调节股价的实践,但却未见其成功,反而增加了市场动荡。同样的道理,期望利用房产税来阻止投资、投机欲望,也缺乏现实可行性。
此次重庆开征房产税的目标定位为高档商品房,这是在开征房产税这个总体目标之下作出的一项正确决策,它可以减轻这一税种面世可能带来的震荡,同时也有利于实现通过税收调节社会成员财富差距的目标。如果重庆能够在开征房产税的同时,向社会公开这部分税赋收取以后的用途,比如将其用于低工资收入者保障房的建设,或者用于补贴廉租房的房租,从而取得民众的认可和支持,那么开征这一税种就会顺利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