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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日本主妇眼下正为家庭房贷担忧,因为她的丈夫不仅没有在6月结束前拿到年中奖金,还被减薪两成。锐减的家庭收入让原来的房贷偿付计划不堪重负。
日本著名智库东京财团日前指出,这样的“房贷难民”数量将在未来6个月急速攀升。由于出口衰退、经济低迷,加上年中奖金大幅缩水,许多房贷户缴不出贷款,日本版次贷危机也许将一触即发。
名古屋将成“死城”?
全球金融风暴中,日本企业主纷纷取消年中奖金,让贷款户捉襟见肘。《朝日新闻》日前报道的一名40岁家庭主妇的困境具有代表性:他们家35年长期贷款还有20年,平时月付8万日元房屋贷款,6月和12月则提高到40万日元,由于家里有一个孩子在念大学、一个念高中,平时根本存不了钱。她说,当初贷款时想都没想过奖金会是“零”,更糟糕的是丈夫还减薪两成。
6月和12月是日本公司发奖金的日子,而45%的日本人在还贷协议上都会标明在那几个月还上大笔房贷,有时甚至5倍于日常还贷量。由于经济衰退和出口环境进一步恶化,有些日本公司开始减少或取消奖金,将对成千上万的日本家庭造成影响,房贷市场濒临崩溃。
东京财团的研究甚至悲观地预言,次贷风险的大幅提升再加上企业破产率的不断攀升,预计日本工业心脏地带可能成为第一波遭受冲击的地区,丰田汽车总部所在的名古屋一带不久将成“死城”。
祸根埋于10年前
根据东京财团的研究,日本版的次贷危机早在1999年亚洲金融危机末期就已种下祸根:由于政府政策失误,为了拉升房市以刺激经济,就降低房贷条件,促使原本没有还款能力的家庭也取得贷款。1998年日本政府把官方贷款机构的房贷首付款由两成降至一成,并提供2%的低息贷款,鼓励原本没有能力置产的人买房,创造了一批日本版的“次贷户”,而这些人在不景气时往往是首当其冲的裁员、减薪对象。
根据日本总务省的最新数据,今年日本家庭房贷占可用收入的比例达20.5%,为历史最高值。而日本商业联合会的数据则显示,今年6月份的奖金数额将整体缩水20%,为1959年以来新低。而且目前尚看不到日本经济快速复苏的迹象。
日本政府显然低估问题的严重性,甚至至今还没有开始统计房贷违约的官方数据。但有一项数据可以管窥日本房贷问题严重性——去年9月到今年3月的法院收缴后拍卖屋数量激增一倍。而日本人比美国人更惨的是,日本房贷多属于可追索贷款(Recourse Loan),房贷户如果付不出贷款,不是房子被拍卖就了事,银行还可以继续追讨欠款。
复旦大学世界经济研究所教授陈建安对记者表示,日本房贷支付情况确实堪忧。数据显示,日本现有600万平方米的空置房屋,其中多数是新建房。二手房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建造于上世纪90年代的东京大厦也于2004年以原价的一半出售。
房地产咨询公司Sakura Jimusho发言人Osamu Nagashima认为,当前日本的次贷危机如果爆发,首当其冲会影响到日本普通房贷者。而政府机构“住宅金融支持机构”因为承担了国内房贷的20%(价值达2.3万亿美元),将是惟一遭到严重影响的机构。
10年前,出台鼓励按揭政策刺激经济加速恢复,10年后,当政府认为经济即将恢复后,旋即把利率水平翻了一倍。日本当地分析人士把房贷违约率上升归咎于此,真可谓一针见血。
但愿是科幻小说
虽然市场上弥漫着悲观情绪,但很多分析人士还是对日本经济的前景表示乐观。
陈建安认为,随着20世纪90年代的房地产泡沫破灭,房地产按揭中的不良贷款基本被挤干,“相比房产泡沫鼎盛时期的10%,日本银行现在的坏账率只有3%。”他表示,在那场危机之后,日本房地产基本都在增值,这保证了银行担保资金不会成为坏账。
陈建安还认为,尽管丰田这样的汽车制造商也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亏损,但日本国内汽车需求主要来自于正常的更新换代需求,而非购买新车需求,日本核心工业区不会成为下一个底特律。
他说,名古屋成为一座“死城”,也许只会出现在某本披着经济学外衣的科幻小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