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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的生活方式不会改变,但你们的生活将发生巨变。”山姆·赛尔在去年4月接受美国《芝加哥论坛报》参访时表示。
一家百年报企没有毁于1871年的那场芝加哥大火,却在地产大亨山姆·赛尔收购不到两年内就走向破产。
本周一,创立于1847年,旗下拥有《芝加哥论坛报》和《洛杉矶时报》等著名品牌的美国第二大报业集团论坛报业集团(Tribune Co.)正式向其所在的特拉华州的破产法庭申请破产保护,拉开了传媒业因负债累累而被迫实施的重组序幕。这个过程可能历时长久、代价不菲。再过几天,正好是山姆·赛尔牵头收购论坛报业集团一周年的日子,而正是这宗收购交易令公司债台高筑,起步伊始就面临着倒闭危险。
以债购债的奇妙生意
去年3月,山姆·赛尔以120亿美元收购论坛报业集团的手法曾是并购交易的成功案例。除了《芝加哥论坛报》和《洛杉矶时报》两大报纸外,集团还拥有《巴尔的摩太阳报》、《太阳先驱报》等报纸和23家电视台。在接收集团时,赛尔也一并接过了其高达130亿美元的债务。而赛尔最出名的一招,就是从报业员工未来养老金中融资,以支付并购和还债的需要。这个办法让赛尔在降低成本的同时还达到了避税的作用。
一份国外报纸对赛尔的人物报道中写到,赛尔从这笔交易中真正寻找的是潜在的巨额盈利、可以接受的风险和大量的避税优势。他在评估了论坛报业的风险程度后,把公司最低股价确定为每股50美元。这个价格远低于员工自己的估计。此外,赛尔还推动公司退休金改革,把原本的现金账户变成了职工持股。这样,公司业绩良好的时候,员工的口袋也会饱起来。赛尔自己也投了一些钱,但不过是以3.15亿美元次级债作为担保,收购了集团40%的股权。这笔股票现在值5亿美元。
但这笔用债务换债务的交易引发的问题最终在今年信贷危机的风暴下彻底爆发。去年12月,赛尔签署完82亿美元收购论坛报业的协议后随即表示,“和魔鬼订的契约终于结束了。”如今,论坛报业在背负129亿美元债务的同时,明年还面临着9亿美元的利息和明年6月到期的5.12亿美元应付债款。
早在收购论坛报业集团之前,作为房地产大亨的赛尔就因善于收购廉价资产而戏称自己为“坟墓上的舞者”。他以390亿美元将他的全套地产家当Equity Office Properties出售给了百仕通集团。该价格当时创造了杠杆收购的最高纪录。一个月后,他开始向论坛报业集团发起收购攻势。赛尔把论坛报业集团破产的原因归咎于“不在控制范围之内”的因素,包括信贷危机、债务负担和经济衰退等。但不可改变的事实是,如果论坛报业集团最终走向坟墓,那赛尔可能就不会跳舞了。但是,他也不会是最悲恸的那一个。赛尔所持有的债务能够从破产中得到保护,而集团员工的股票、证券则不会。
赛尔不是惟一的凶手
除了赛尔,论坛报业董事会成员也是促成这笔交易顺利达成的幕后推手。这其中包括强力支持这一方案的公司首席执行官菲茨西蒙斯。除了拿到1770万美元的遣散费,还包括向赛尔出售的2380万美元股票。具有讽刺意义的是,他在致员工的信中称,这一私有化交易将为股东、员工和顾客带来更好的结果。
而站在董事会背后的还有一群来自花旗和美林的银行家,他们各自从交易中得到3580万美元和3700万美元。他们既向赛尔提供贷款用于购买论坛报业,收取了4700万美元的费用。此外,还有大摩,后者提供了一份“公正的意见”以助推交易进行。为此,它收取了1000万美元的费用。
银行家之外,还有研究机构为之造势。一家价值研究公司出具了一份“可偿付意见”,暗示论坛报业集团能够还清债务。路透则因为公布信息获得了100万美元。规模最大的出版集团甘耐特也加入到了竞卖的队伍中。它以“低于预期”的价格出售了所持有的12%论坛报业集团股份。
唇亡齿寒,论坛报业集团倒了,其他报纸的情况也不乐观。集团最大的对手,美国第三大报业集团麦克拉齐报业集团的股价自论坛报业集团交易去年达成起,已经缩水了84%。《纽约时报》在论坛报业破产消息传出后,立刻发布了“2009年报纸业面临巨大挑战”的声明,并与贷款方衡量公司流动性情况,商量即将在两年内到期的债务情况。
广告收入总是随着经济形势起伏不定。而对于报纸等面临长期下滑趋势的行业来说,眼下面临的简直是场灾难。论坛报业集团应该不会是最后一家因此咽下苦果的媒体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