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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融资融券和可交换债为两翼、大小非增持为前锋的救市行动,名为救市,其实不过增兵减灶之计。
增兵减灶计出自《史记·孙子列传》。齐国出兵5万前去攻魏救韩,军师孙膑用减灶之计来迷惑敌人,第一天10万人的炉灶,第二天减为5万,第三天只剩下3万。魏将庞涓上当,以为齐军畏战减员,轻举追杀,结果中敌埋伏,大败自杀。
在一般情况下,大股东增持有利于稳定股价,稳定市场对公司前景的预期,稳定市场投资者的信心。但是,在大小非成洪水猛兽之势的情况下,增持之举不但无助于增强市场信心,反而进一步加剧市场对于大小非的恐惧。这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大小非增持,至多只能说明这些被增持股票的大股东暂时没有减持的迫切性,并不表明这些股票没有减持压力。相反,由于被增持的股票均为已流通股票,这就意味着大股东所持有的到期解禁限售股对市场的流通压力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将随着被增持流通股数量的增加,而大大增加了市场未来所必须承受的减持压力。
增持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市场的供求关系,它在一定阶段能起到稳定股价、稳定市场的作用,但对于改变当前市场的做空趋势不过是杯水车薪。与此同时,对增持者自身所带来的利益空间却是非常可观的。由于增持新政在给大小非提供了逢低介入的天赐良机的同时,并没有对其未来的逢高派发采取有预见性的有效限制。那么,等于是抄了这个信息不对称市场中广大弱势投资者的历史性大底。这根本就是一种对大小非的变相利益输送,谈什么救市?
融资融券虽然在一定程度上具有为市场资金松绑的作用,但如果需要考虑到控制风险,显然远不足以满足市场改善资金供求关系的需要。如果不加任何限制,则融券的冲动不仅可能会超越融资的冲动,而且融券的风险势必也将更大,非但券商手头那些承销包销所吃下来的股票将因融券而有了一个泄洪的渠道,更重要的是以“国家队”为首的大小非,也不难避开现行制度的规制,进入这条泄洪渠道。融资融券和增持的有效结合,无疑将意味着做空风险的放大。
可交换债券一方面为大小非提供了一个另类的减持渠道,另一方面还提供了新的融资功能,在一定程度上,具有缓解大小非减持对市场的直接压力的作用。但其利好作用是有限的,只适用于那些虽然具有一定的融资需求,但本身减持需求相对较为灵活的上市公司股东。而对于那些有套现需求的大小非来说,直接减持的道路依然畅通无阻,尤其是在股价有增持和融资融券杠杆作用哄抬的条件下,减持套利的动力非常强劲,远远超过了可交换债券的融资吸引力。
摆在我国股市面前的问题,除了与经济增长可持续性紧密联系在一起的业绩之忧外,主要就是由于新老大小非进入全流通所引起的巨大流通压力,及其不断压低市场估值中枢所引起的崩盘危机。股改没能解决的全流通的有序性和公平性问题,显然不可能单纯依靠一些市场化的基本建设来解决。
开弓没有回头箭。简单地给大小非加“第二把锁”,固然并不足取,但与其不惜一切代价做增持加压的加法,何如做釜底抽薪的减法?如果以“二次发售”为平台,把央行和国资委包括各级地方国资委分别投入的增持基金集中起来作为平准基金,就足以建立一个与大小非大宗交易旗鼓相当的买方市场。而在买断包括重点国有金融机构和央企在内的那些大股东持股比例过高的股改限售股之后,或者模仿香港的盈富基金,或者干脆划拨给社保基金,不就一则可以取之于民,还之于民,二则也可以一劳永逸地解决大小非问题吗?
当然,大小非的问题并非仅限于股改所产生的存量大小非,由于股改后的新股发行并没有真正实行新老划断,生生不息的增量大小非正在形成无论市场规模还是流通压力都尤甚于存量大小非的“堰塞湖”。解决增量大小非的问题,需要新股发行制度的根本改革。这也是一种釜底抽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