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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访天津四方君汇律师事务所执行主任、董事合伙人马克伟
马克伟:
天津四方君汇律师事务所执行主任、董事合伙人
全国律师协会WTO专门委员会委员
天津市律师协会常务理事
天津市律师协会知识产权与IT法律委员会主任
天津仲裁委员会仲裁员
天津互联网协会理事
天津市发明协会理事
经济全球化催生律所联盟
《经济周刊》:四方君汇是天津唯一加入中世律所联盟的律所,作为执行主任和董事合伙人,在合作过程中您感触最深的是什么?
马克伟:在选择合作伙伴的过程中,路伟确定了一批重点城市,每个城市对不低于3家的律所进行了尽职调查。作为全球十大律所之一,路伟最主要的选择标准是机制和业务结构,其次看合作方对于培训的重视程度。要知道其考察对象都是当地拔尖的律所,能够被路伟厘定为合作伙伴,加入中世律所联盟,四方君汇证明了自身的实力。得到市场与国外同行的认可,我们感到很荣幸,也很快乐。
同时,我们也深感压力。加入联盟不是万事大吉了。中世律所联盟内部成立了成员资格委员会,其职能就是对现有成员进行市场开发、业务、管理等方面的考评并不断发现新成员,不合格的律所将被淘汰出局。不进则退,加入联盟后,我们要花更多精力完善律所机制,规范作业程序,通过与国际知名大所的接触与学习,将四方君汇打造成为“立足天津,面向全国,走向世界”的律所。
《经济周刊》:近两年,天津的律师事务所有的加入了全国性的律师集团,有的加入了地域性的律师联盟,现在中世律所联盟也横空出世。中国加入WTO后,法律服务市场逐渐开放,中国律所纷纷走上联盟之路,您怎么看这个问题?
马克伟:归根结底是市场需求决定的,律师事务所必须要适应市场需求的变化才能生存下来。加入WTO使中国全方位融入全球经济链条,使得全球化法律服务的需求日益膨胀。中国企业走出去,外资企业走进来,为跨地区、跨国境、跨行业的经济行为提供法律保障的市场需求庞大而急切。有分析师估算,随着全球经济一体化进程加快,中国法律服务市场目前每年总价值在160亿元人民币左右,并且每年在以超过30%的速度增长,其中涉外法律服务业务增长的更快。一些国外律所,即所谓的“牧羊人”,为给其客户提供配套服务很早就进入到中国法律服务市场。中国法律服务业的发展到目前只有28年,面对有几百年发展历史的外国律所,如何在本土拿到高端业务,为跨国公司提供高附加值的法律服务?这是摆在每个中国律所面前的难题。
联盟,做大,做出品牌不失为一条出路。但联盟不能只是形式上的业务合作,要想拿下高端业务最基本的就是要提高自身服务能力,这种能力从何而来,我想一方面要靠自身发展,另一方面,我们要学会借助外力。与路伟这样的国际大所合作就是一条双赢途径。
造船出海专业发展
《经济周刊》:与路伟律师事务所合作,这个外力要怎样借?您认为加入中世律所联盟对四方君汇这样的本土律所的发展有怎样的意义?
马克伟:我想成立律所联盟会为成员律所带来品牌效应。不可否认,四方君汇在天津有一定的品牌知名度,但这个品牌要在国内乃至国际市场被认可,还需要走很长一段路。
“借船出海”对于我们发展品牌大有益处。路伟律师事务所在全球18个经济发展最活跃的国家和地区建立了26个分所,员工超过3000人,与其合作成立的联盟遍布世界各地,形成了全球服务网络。按照中国法律要求,外资律所在中国只可从事涉外法律业务。加入联盟,我们能够获得路伟所在本地的客户资源,通过提供高水准的法律服务,与跨国公司大客户建立起稳定关系,赢得良好口碑,从而提升品牌竞争力。
《经济周刊》:作为全球十大律所之一,路伟律师事务所是否也会在管理模式、操作规范等方面带来重要影响?
马克伟:提升律所核心竞争力是关键。我们确实是抱着这样的初衷加入律所联盟的,希望能够借鉴路伟所成熟的管理模式。根据入盟条件,路伟所要在管理模式、市场开发、业务操作、培训、文件的规范格式等方面向成员律所提供相关资源。
通过借鉴,四方君汇在市场开发方面已经受益。过去我们大部分业务是通过传统的市场开发模式拿到的,现在我们摒弃了被动、粗放的市场开发模式,加大产品研发力度,建立起规范、主动的服务体系,通过招投标,接到了几个大客户的业务。并打入了竞争激烈的北京市场。
《经济周刊》:国外大型律所一般都按照公司化模式进行管理,薪水也按照公司制运作,而国内大部分律所采用的都是“AA”制的利益分配机制,对这个现象您有什么看法?加入联盟后,律所的管理体制是否会有所调整?
马克伟:我想即便没有加入联盟,我们的管理体制也要进行调整,加入联盟只是加快了调整进程。
“哪个领域的业务都接,不与别人合作,就意味着不用和别人一起分享收入”,对于处理简单业务的小型律所来说,“AA”制非常适用,但是对于需要提供综合服务团队作业的律所来说,“AA”制就成了桎梏,它制约了律所的快速发展。
我认为,一个律所要发展壮大,能否为客户提供专业服务很重要。我主张综合性规模律所应实行公司化管理,让每位律师术业有专攻,做专家型律师,而不是万金油型律师。现在,四方君汇正在向这个目标迈进,律所由市场开发、业务维护、管理三个团队支撑。过去我们的合伙人既做各类业务,又要开发市场,还要承担律所管理工作,非常辛苦,也不利于律所规模化发展。现在不同团队定位不同,每位律师都有明确的分工,实现了业务流程规范化管理。
《经济周刊》:在目前实行的“工资制”下,您作为合伙人的收入比以往的“AA”制分配原则下会减少很多,这样是不是亏了?
马克伟:在这种体制转变中,合伙人的利益短期内要受到影响。按照“AA”制,合伙人约可获得总收入的70%,但现在只有不到50%。但不能只看到存量,而不注意增量。我们相信,当业务总量做大时,合伙人的收入必将随之上升,但这个阶段将持续多久不知道。我们已经做好“牺牲”的准备。要想达到国际律所的标准,国内律所至少需要50年、三代法律人的努力。我们这一代愿意担当“垫脚石”。
天津律所要走出去
《经济周刊》:目前,天津有大大小小200多家律所,大部分是几人至十几人的小所,规模最大的人数也不过五六十人,您认为天津律所要怎样才能做大?
马克伟:我认为天津律所要做大,首先要建立完善的发展机制,不仅是天津律所,中国律所要改变老板、掌柜的、跑堂的、小二的角色集于合伙人一身的作坊式的运作模式,培养专业性强的律师,走专业律所道路。
不能有小富即安的想法。随着全球经济一体化进程加快,外资律所的进入,天津律师业面临着严峻的考验。天津律师要意识到这种危机,要多走多看多学习,到国内各兄弟省市律所以及国外大所考察交流找差距。和国内一些大所相比,我们的律所尚有需要提高之处,更不要说是与路伟这样的国际大所相比了。我去过路伟在英国伦敦的总部,他们在伦敦最繁华的商业区拥有三栋独立的办公大厦,每栋大厦有地上12层和地下5层,仅一个复印中心就占了大厦的一层,几百台复印机从不停歇,这样的规模在国内律所看来是无法想象的。
《经济周刊》:看得出您是一个“不安分”的人,不愿安于现状。
马克伟:在我看来,人生就是在面临一次又一次的取舍。是一个把握“取舍之道”的过程。我问所里的合伙人和律师们,几年前你们想象得到我们今天与路伟携手成立联盟吗?大家都觉得不可想象。这两年,我自费跑遍了国内律所,现在正在联系考察国外律所,很多人都不理解我的做法,认为我在很多没用的地方花钱,其实这些都是投资,是学费,不去向先进所学习,就不可能进步。
《经济周刊》:作为一位律师,一位律师事务所的管理者,您对四方君汇加入国际化律师联盟的前景怎么看?
马克伟:加入律所联盟,与路伟合作,四方君汇造船出海,我们的目标还是着眼于塑造本土品牌。就是要把四方君汇所打造成“立足天津,面向全国,走向世界”的大所。
在天津,四方君汇算是做得不错;面向全国,已经在全国范围布点,我们在不断向外地拓展业务,我们已进军国内法律服务业竞争最激烈的北京市场,为四方君汇“走向世界”打好基础。 (庞晓敏苏晓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