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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天津经济快速稳定增长,社会和谐发展,特别是党中央、国务院把滨海新区纳入国家总体发展战略,为天津的发展提供了难得的历史性机遇,也为天津律师业发展创造了十分有利的外部环境和条件。根据本市“十一五”发展规划的要求,围绕滨海新区开发开放和促进区域经济发展,今年本市将继续加大城市基础设施建设力度,海河服务型经济带、天津港、天津滨海国际机场和连接京津交通的高速公路、轨道交通等重大项目相继开工;进一步深化国有企业改革,推进股份制改造;不断完善金融服务体系;加大招商引资力度等等。所有这些,均需要律师去提供配套的法律服务。
在机遇与挑战面前,本市律师队伍如何坚持更高标准,追求更高水平,牢牢把握滨海新区开发开放这一重要的战略机遇期,主动出击,积极参与,履行律师在经济建设中肩负的责任,是摆在天津律师面前的第一要务。6月20日,天津市司法局、天津市律师协会、天津日报《经济周刊》围绕“律师行业如何服务滨海新区”召开主题沙龙。邀请相关负责人、资深律师共聚一堂,对该主题做了一次深入探讨。
邀请嘉宾
天津市司法局副局长矫捷
天津市律师协会会长王天举
泰达律师事务所合伙人律协副会长李清
嘉德恒时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孔晓艳
明洲律师事务所主任邱明洲
国浩律师集团(天津)事务所主任宋茵
天元世通律师事务所主任王冬梅
张盈律师事务所副主任丁立莹
金诺律师事务所合伙人刘革新
禾源律师事务所副主任王斌
天津市律师协会秘书长徐兴云
政策利好 机遇与挑战并存
《经济周刊》:党中央、国务院把天津滨海新区开发开放纳入国家整体发展战略,5月26日国务院颁布了《国务院关于推进天津滨海新区开发开放有关问题的意见》,这些政策面利好消息为天津律师行业发展带来了哪些利好?
王天举:律师事业的发展和整个社会发展是并行的,特别是经济发展能促进律师业发展;反之,律师业发展会对经济发展产生积极促进作用。滨海新区开发开放纳入国家整体发展战略,不言而喻是我们律师行业的重大利好消息。首先,律师服务的市场拓宽了。随着滨海新区投资热不断升温,各种市场因素汇集,律师的用武之地会越来越大;其次,新兴业务将不断涌现,原有零散的业务将成片、成规模地发展。
孔晓艳:近期,天津市司法局、天津市律师行业协会组织广大律师学习了国务院颁布的《国务院关于推进天津滨海新区开发开放有关问题的意见》。从中我们了解到中央给了滨海新区很高的定位,特别是批准滨海新区为全国综合配套改革试验区,并鼓励、支持金融、土地管理的改革和创新。我们律师行业根据《意见》的精神,已经着手认真研究滨海新区开发开放过程中可能出现的问题,提出相应的法律对策。
《经济周刊》:“机会只眷顾有准备的人”,面对重大历史机遇,天津律师行业在做哪些方面的准备?
矫捷:首先,天津律师要对这一机遇有充分的认识和把握。其次,律师们应进行业务领域的研究和拓展。律师协会下一步要聚集一批有专业能力和专业水准的律师进行专题调研,提出律师服务专业领域的指导性意见,同时培养、带动一批年轻律师。在调研的基础上,在法律政策框架内为政府决策提供一些参考性建议。第三,改革律师事务所的管理机制、运作模式等。按照每个事务所资源和专长定位未来发展方向。专业不分高低、找准定位、精品就是高端。四、从司法局角度、行业协会角度加大宣传协调力度,争取政府支持、社会认可。
练好内功 打入高端业务市场
《经济周刊》:滨海新区开发开放的机遇下,天津律师行业建设提到议事日程,那么我们天津律师行业现阶段发展状况如何?
王天举:天津共有律师事务所237家,执业律师2000余人,数十家律师事务所在国内乃至海外有较高的知名度。律师业务领域除普通的刑、民业务外,还涉及了公司法律事务、房地产权、知识产权、电子商务、金融、海事海商等方面。曾在美国、英国、德国等国家和港澳地区的高等学府留学或接受长期培训的律师达100余人。
为滨海新区开发开放提供优质法律服务,我们需要各种层次、各种业务特点的律师事务所。这就需要天津的律师事务所在这个特定时间、特定空间里给自己定好位。
《经济周刊》:随着滨海新区开发开放不断深入,这片热土将会吸引大量境内外投资者,你们觉得未来哪些律师业务会凸显出来,结合发展方向咱们天津律师如何练好内功?
邱明洲:我们有些律师在接触一些新型业务领域时可能会感到心有余而力不足,这就是说自身的知识结构和知识储备不够,有的事务所规模不大、专业化不强,在承接大项目和高端业务时竞争力不够。今后律师事务所的发展方向,是根据市场的要求走规模化、专业化发展之路。规模化是一个问题,而更重要的是专业化,每个律师事务所应该有真正的专业衍生产品。1997年我曾经去英国考察,访问当地一家专门做基础设施投资法律事务的律师事务所,该所规模很大、办公机构就有五六层楼,他们的服务已经细化到基础设施投资中每一个细小环节,如水、电、管道等项目的法律服务。
在滨海新区开发开放中,将有数千亿资金投入到基础设施建设中,对我们来说,为基础设施建设项目提供法律服务将成为律师业务的一大特点。因此,律师要及时调整和加强自身的知识结构和知识储备,练好“内功”。
刘革新:近年,外资并购天津的国有企业较多,并购双方都需要律师提供法律服务。比如,新加坡某企业收购泰达药业一案,我们是外方代理律师,全程参与了收购工作。我们认为承接这类业务,首先英语水平要好,能和外方律师直接沟通,其次要遵守国际惯例做业务。其实中国律师做外资并购业务是有优势的。一方面是我们比外方律师更熟知中国企业并购的有关法律、法规和规章以及规范性文件,另一方面我们更了解中国企业的企业文化。虽然近年一些外地律师事务所在天津高端法律服务市场上有一些竞争力,但我们在处理业务的技术上和协调各方面关系上,具有独特的优势。比如,前不久一家企业收购天津某超市,有北京和天津两地律师介入,但很多问题还要我们本地律师处理。
丁立莹:随着依法行政不断深入,律师业务开始进入行政部门,比如,从去年开始我们为天津港保税区管委会做法律顾问。这种顾问形式不同于常规法律顾问。首先,客户带有政府职能,要求律师不仅要懂法规、懂政策,还要懂得工商、税务、土地、建设、劳动、公安等部门法。其次,保税区作为一个功能区,其管委会要履行部分政府职能,要制定区内发展规划。作为法律顾问需要熟悉国家和本市的相关政策,才能更好地提供法律服务。第三,我们参与的法律服务中有很多和招商引资密切相关,这类法律事务的特点是标的大、影响大,律师要参与审查合同、全程谈判。我认为通过律师参与依法行政的过程,一方面是给政府严格依法行政提供法律支持,提升了政府的服务职能;另一方面也为律师事务所拓展了业务。
王冬梅:我们所从成立之初就致力于做专业化的律师事务所。近两年,我们把为本地酒店引进境外酒店管理集团作为重点业务。为提高服务专业化水平,从去年开始我们聘请了专业酒店顾问和财务顾问,不仅从法律角度保障了客户的利益,对客户更好地把握商务条款提供了帮助,而且通过几方沟通使律师的眼界放得更开了。由于我们对酒店行业情况非常清楚,谈判时有的放矢,项目费率一次谈成。对于我们这样规模较小的律师事务所,不能和规模比较大的综合性律师所竞争大项目,但是我们可以依靠专业化的服务做专业化项目,把事务所打造成“精品店”。
律师不是“消防员” 是设计师
《经济周刊》:在滨海新区开发开放机遇下律师的角色发生了哪些变化?天津律师能为滨海新区提供哪些服务?
李清:我认为天津律师可以为滨海新区提供以下三个方面的服务:一、国务院颁布的《国务院关于推进天津滨海新区开发开放有关问题的意见》给了天津一个很高的起点和一个很宽泛的发展环境,这里涉及到政策和制度创新,天津律师可以为政府和有关部门在制定政策合法性、合规性方面建言献策。二、服务具体的法律事务。包括金融、土地改革等。三、在滨海新区发展过程中,律师可以做预警工作,及时指出哪些方面可能会出现哪些法律问题,这样可以减少各部门、各行业触发法律问题的风险,降低法律问题所带来的不利后果。
孔晓艳:国务院批准滨海新区为全国综合配套改革试验区,其中特别重要的一点是鼓励滨海新区进行金融改革和创新,先试先行。在滨海新区金融改革和创新中,律师应该发挥其独有的法律设计的作用。目前,在律师协会的组织下,我们金融法律业务委员会召集了一批从事金融业务的资深律师开展调研工作。在法律的框架下,研究在产业投资基金、创业风险投资、金融业综合经营、多种所有制金融企业、外汇管理政策、离岸金融等方面进行改革试验的建议,打造产业基金聚集地、设立OTC(柜台交易)市场、整合金融资源、开展混业经营。目前,调研取得初步成果,我们将进一步完善,天津律师也有能力在滨海新区金融改革和创新中发挥积极的作用。
王冬梅:我比较认同“律师应该做设计者,而不是消防员”的观点,按传统理解律师就是打官司,其实律师的角色绝不仅仅是打官司,非诉讼法律业务应该占主流。以前客户往往想不到前期聘用律师,现在客户的观念开始发生转变。比如,我们代理的天津某医院委托一家北京公司进口医疗设备,由于律师前期介入,审查合同时发现北京公司既没有进口权也没有外贸代理权,律师及时告知客户,规避风险,为客户避免了损失。
王斌:我认为,天津律师首先应在传统业务中提高服务水平,在传统领域树立好天津律师的形象,其次利用滨海新区的发展机遇,在提升自己的服务水平的同时,进入一些高端的法律服务领域。今后律师服务趋势是随着客户对律师服务要求的提高,律师必须形成专业化分工,而通过律师的团队合作使律师事务所能够提供综合的法律服务,从而满足客户全方位的法律服务需求。这有赖于律师团队的培养以及事务所先进管理机制的建立。
《经济周刊》:对于企业客户来讲,律师的前期法律咨询服务起了什么作用?
邱明洲:我认为,律师前期介入项目,就是降低了交易成本和交易风险。我觉得律师应该是没有故事的,我曾为一个德国客户提供法律服务,他刚投资开发区时因为一笔外债业务找到我,后来聘我做公司法律顾问,一做就是九年,企业从几千万元做到几亿元,所有合同都是我帮他做的。有些客户起初意识不到律师的价值,后来通过律师的优质服务,明白了律师服务的价值,就离不开律师了。
《经济周刊》:在为境外投资者服务方面,近期有哪些大项目,进展如何?
李清:为改善滨海新区工作和生活环境,将滨海新区建设成宜居生态型新城区,滨海新区准备与国际著名公司合作,在滨海新区建设主题公园,我们律师事务所正在做这个项目的法律服务。该项目投资额巨大,合同和商业谈判过程复杂。主题公园涉及很多专业的法律问题,它有一套很严谨的做法,从项目开始谈判到正式开园,可能涉及300到500个,或更多的法律文件。承接这项业务,我们专门咨询了国际上做过此类业务的律师事务所。我们所可以为这个项目提供法律服务,说明有关部门对法律在经济活动中所起作用的认识,说明对律师工作作用的认识,能够承接这样的一个大项目,体现了滨海新区给律师行业带来的巨大机遇。
面对激烈市场竞争如何创新
《经济周刊》:有人把外地律师进入天津比喻成“狼来了”,“狼来了”我们怕不怕?天津律师如何应对?
王天举:滨海新区开发开放的机遇对促进天津律师扩大规模、提高管理水平、人才再教育将起到积极的作用。滨海新区机遇不仅仅是天津律师行业的机遇,也引起了国内外律师业的关注。现在国外法律服务机构主动联系我们,希望跟天津律师合作进入到这个市场。这是一个利好消息,但同时我们也应该感到有压力。我们天津律师应该主动向市场发起挑战。目前滨海新区中的大项目和许许多多我们律师可以介入的业务,天津律师完全有能力承接。
李清:我认为这里的“外地律师”不仅包括我国其他地区来天津开展业务的律师,还应包括外国律师事务所在津开展的律师业务。也许我们现在没有意识到后者的严重,但实际上却是潜在的最具竞争力的一个方面。今年四月我们到上海考察交流,上海律师说其面临的最大威胁是外国所,天津现在可能还没有这么切实的体会,但我想这是早晚的事。天津这块市场不仅被外地所发现,而且外国所也注意到了,很快就要来。这实际上是一件好事,如果一个外地律师事务所能在我们这儿拿业务,说明它有我们不具备的优势,需要我们学习、提高和改进。不光是律师行业,每个行业都面临来自外地、外国的竞争,正如一个人需要新鲜的血液、一个行业也需要新鲜的力量来带动我们发展。
《经济周刊》:与发达国家、地区相比,天津律师存在哪些差距?创新的切入点在哪里?
丁立莹:天津律师要勇于闯雷区、勇于超越自我、勇于开拓。与北京、上海比较,律师事务所规模不是关键,关键是标准化,要改掉过去作坊式的作业方式,在流程上标准化,适应国外的一些新的观点和管理理念。
宋茵:今年司法部、司法局批准我们律师所加入全国唯一一个律师集团,该律师集团是司法部规模化、规范化、国际化的试点。全国化、集团化可能也是竞争的一条出路。天津所目前的状况不能用“行”或者“不行”简单地下定义。我认为天津优秀律师和国内优秀律师差距不大,但是天津律师所和国内律师所有一定差距。主要差距在:一、律师事务所的管理;二、没有按照市场规律营销,营销意识不够;三、差距在高端业务上。例如,非诉讼业务中的国际投资。差距产生的原因不是天津律师不努力,而是天津律师急需积累经验。
矫捷:我认为天津律师面对竞争,增强自信的同时还要切实看到自身差距。天津律师差距所在是高端业务领域缺乏专门性法律人才。因为改革先行等种种原因,上海、北京律师比天津律师更有经验,也因此介入了天津的业务,使我们失去一些机会。但是一次失去不意味着永远失去,我们还是应该找出差距所在,努力推介自己的优势。我们应该以更加积极的心态看待竞争,积极调整、大胆尝试,抓住滨海新区这次机遇,努力创出天津律师的品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