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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五一”长假过后,股市一路飙升,上证综指3个交易日内连续攻克1400点、1500点关口,至5月12日,上证指数突破1600点。您如何看待当前市场?您认为股市迅速变化的原因是什么?
易宪容:早在一个月之前,我就撰文指出,启动IPO(首次公开募股的简称)是国内股市发展与繁荣的基本前提。5月8日,《上市公司证券发行管理办法》(以下简称《管理办法》)开始施行。《管理办法》一公布,立即得到国内市场强烈的回应。
A股市场IPO的重新启动标志着国内证券市场走出了几年来的困境,进入一个新发展时期。因为,在现有的规则制度下,新股的发行必然让一些优质的上市公司进入国内证券市场,也容易形成新的竞争机制、新的运作规则,使一些没有竞争力的公司被淘汰出市场。
事实上,《管理办法》的公布也预示着已经停顿一年的国内证券市场融资功能开始逐步恢复,股权分置改革后的全流通市场开始起步。或许这就是两天来国内股市活动最大的动力。因为,新的《管理办法》强化了对股票发行的市场价格约束机制,突出了保护公众投资者权益的要求,拓宽了上市公司的再融资方式和再融资品种,简化了发行审核程序,市场又开始注入源头活水。
记者:有人认为,这次股指之所以会快速上升,在于到了对中国股市“价值重估”的时候了。也就是说,国内经济的基本面正在推动着A股市场价格上涨。您怎么看?
易宪容:国内股市真正地与实体经济有多少关联,目前仍然让人存疑。早几年国内经济的快速成长,为什么国内股市同样会沉寂不起?假定国内股市与实体经济关联性较大,即股市是国民经济的晴雨表。但是,目前以房地产为主导的中国经济不仅在拼资源、拼能源、在掠夺性发展,而且正在人为操纵市场价格把房地产泡沫吹大。宏观调控了两年,国内投资过热、银行迅速扩张、房地产投资过热、房价快速上涨又死灰复燃。这样的经济基本面能否持续都十分令人质疑,那它又如何成为股市上涨之动力呢?
目前国内经济过热、房地产过热,基本上是政府管制下低利率政策的结果。如果政府政策发生根本性的逆转,新的经济格局出现,经济的基本面也会发生根本性变化。以这样脆弱的条件作为“重估价值”的基础好像预示着国内股市新一轮炒作的开始。
就目前来看,山还是那座山,水还是那方水,整个市场环境有些变化,但并不如这两天股价上涨的那样快。特别是国内股市的制度环境建设并不如想像的那样会迅速改变。早几年国内股市为什么会沉寂不起?最重要的问题就在于基础性制度缺乏,国内股市没有一个公平、公正、公开竞争的交易平台,没有一个有效的市场定价机制,没有一个保护投资利益补偿机制。尽管股权分置改革及《管理办法》对这些方面有所强调,也有所突出,但“当一个千疮百孔的容器来盛所注入的活水时,这些水是无法在这个容器中留存下来的。”如果我们的市场不能够改变那种垃圾产品卖高价,让中小投资者利益得到保护,建立起市场的基本信用,那么股市的指数是可以上蹿几天,也可以被一些炒家炒到1700点甚至2000点的高位,但以沙子堆积的基础是不可能牢靠的。这样的市场最后又会回到它应有的原点上。
记者:您对中小投资者有何忠告?
易宪容:市场环境的形成、公司治理的改善、市场信用的确立并非是一蹴而就的,而是一个相当长的过程。如果我们的市场不经过脱胎换骨,仅是靠一次政策宣言,仅是靠一次制度性的改革,甚至于仅是靠一些人对题材的炒作,不可能让整个市场繁荣起来。市场可以看得到,目前哪些人对市场的“牛市”最为激动?哪些人对市场的“牛市”鼓动得最为得力?中小投资者只要对此作一点点辨析就清楚了。
总之,国内股市是需要发展与繁荣,但希望这种发展与繁荣在短期内实现,那是不可能的。对于经过多年风雨的中小投资者来说,还是静观其变,不可跟风而上,否则以往的深度套牢又会重演!如果这次又被套牢,风险只能够自己承担了,《管理办法》中早就对此示意得十分清楚。
(被访者为中国社科院金融所金融发展室主任、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