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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美联储主席伯南克称美国的经常项目赤字为一种“全球性现象”,这种现象不仅要求美国采取行动,还需要美国的贸易伙伴也采取一致行动,“以重新稳定全世界最终需求的分布”。这一观点与其他美联储官员以及布什政府官员(尤其是美国财长斯诺)的意见如出一辙。其实,2003-2004年对美元采取的恶意忽略政策就已充分反映出,美国希望外国中央银行和政府采取刺激性政策,促进美国出口。
笔者姑且同意,美国贸易赤字恶化主要是由相对增长差异造成的(尽管过去也有证据显示,外国经济增长不会促使美国出口同样增长),但笔者对美国采取的政策及对其资产市场的影响不敢苟同。美国可以采取鼓励、引诱、施压甚至恐吓的手段来敦促其他国家加速增长,但美国不可能强迫其他国家增长。美国也不可能要求其贸易伙伴在经济增长的过程中,放弃其他国家更有吸引力的产品,转而进口美国商品。这些因素是美国的政策制定者无法控制的,无论他们说得有多天花乱坠。
如果美国当局确实相信美国经常项目赤字背后的问题是外国需求不足,在其他条件相同的情况下,他们会鼓励美元贬值,以达到向外国中央银行及政府施加压力,要求它们维持扩张性政策的目的。美联储可能甚至会认为,要缩小经常项目赤字,需要维持较宽松的政策。如果现实真是如此,一旦美元开始下跌,其支撑因素将会很少。
内需增长推动赤字膨胀
在过去5年里,美国贸易伙伴的进口增长累计落后于日本及欧元区贸易伙伴进口增长约7%。这可以解释为何美国实际出口增长稍落后于欧元区、大大落后于日本。
同时值得注意的是,从2000年到2005年,以实际有效汇率计算,日元贬值约25%,美元贬值约10%,而欧元升值了20%。日本出口的强劲增长可能反映了日元有效汇率的贬值。然而,美国产品在海外市场却不太走运,出口落后暴露出美国出口结构的问题。
相反,美国实际内需增速高出日本及欧元区的两倍多,2000-2005年累计差距平均约为10%。事实是,从2000年到2005年,美国的实际国内购买是日本和欧元区的两倍多,这可能是同期美国实际进口增幅大大超过日本和欧元区的主要原因。
通过模型计算得出的结论是:日本和欧元区的需求弹性要么类似于要么大于美国的弹性。这一发现可能易于证实美国进口增长不是因为它对进口商品有较大偏好(与收入有关的进口弹性较高),而是它的整体需求增长正在加快。
如果美国政策制定者仅仅将美国与其他国家的内需增长差距,视为美国经常项目赤字惟一的、关键的驱动因素,这不仅是错误的,而且是极度危险的。2005年,在美国与其主要贸易伙伴之间的内需增长差距缩小的背景下,美国经常项目赤字反而恶化了。这对出口表现提出了严重的质疑。
美国货正在失去竞争力
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问题不在于其他国家经济增长不充分,而在于其他国家对美国商品的偏好正在下降。从美国进口的商品占日本总进口的份额自上世纪90年代后期以来持续下降,从欧盟进口商品的份额却相当平稳,而从中国进口所占的份额则有较大上升。自上世纪90年代后期以来,美国在欧元区总进口所占的份额一直比日本所占的份额下降得更快。
美国货在中国总进口的份额也低于从日本和欧元区进口的商品,尽管中国对美国的出口增长迅猛。当然,现在还无法确认,是数量还是价格造成了这些结果。但图二清楚地表明,日本从美国的进口数量在过去10年中的大部分时间都在下滑。
这些趋势表明,要么是美国已丧失相对于其贸易伙伴(包括日本和欧洲)的竞争力,美国无法将其出口给其他国家的产品转化为货币(如盗版好莱坞电影光盘或软件),要么是一种更糟糕的情况,即美国产品已丧失了对其他国家的吸引力。尽管难以从数据中理出头绪来,但毋庸置疑的是:美元必须下跌,美国出口商品的相对价格也必须下跌,以便美国出口重获或只是稳定其在外国市场的份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