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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社会学角度看,一个正常的核心家庭从建立到结束,半个世纪左右家庭生命周期中可以分成若干阶段和时期,且各阶段与时期均有不同的社会和经济特征。
1986年,城调队采用家庭生命周期统计分组方法对天津市城市居民家庭生活调查资料进行了观察分析。结果显示,居民核心家庭生命周期中的“中年阶段”(即中年家庭,下同),因处在“上养老、下抚小”的特殊时期,家庭生活负担相对较重。特别是子女就学时期,被称作是家庭生命旅途中的“爬坡阶段”。
为了进一步了解目前天津市城市中年家庭生活现状和特征变化,运用此方法再次对2004年居民家庭生活调查资料进行整理观察,并同1986年研究资料进行了比较分析。结果显示,1986~2004年十八年来天津市城市中年家庭生活所发生的一系列变化表明:中年家庭整体生活水平在明显改善、提高中迈上新台阶;家庭“养老”负担减轻,“抚小”负担加重;处在“子女学龄阶段”后期和“子女就业阶段”前期家庭的生活压力相对较大。
一、研究对象标准的界定和抽样方法
为了确保分析研究的可比性,2004年调查资料仍采用1986年家庭生命周期各阶段、时期划分的标准进行分组,用以确定中年家庭和期间的三个不同时期。
(一)核心家庭与中年家庭标准的界定
在我国,核心家庭是指生活在一起的一对夫妇、一对夫妇或一方加上未婚子女组成的家庭。家庭生命周期各阶段及其中各不同时期的划分标准则是以夫妇平均年龄及与生活在一起的家中长子女的年龄来共同确定。
家庭生命周期一般要经历五大阶段和八个时期。即:“新婚阶段”、“子女婴幼阶段”、“子女学龄阶段”(包括前期、中期、后期)、“子女就业阶段”(包括前期、后期)和“老两口阶段”。
分组资料显示,中年家庭是指家庭生命周期各阶段、时期中,夫妇平均年龄在35~54岁之间,长子女年龄在7~24岁之间的核心家庭。按照这一划分标准,“子女学龄阶段”中期、“子女学龄阶段”后期和“子女就业阶段”前期家庭即为本文分析研究对象的中年家庭。
(二)中年家庭样本的抽选
2004年天津市中年家庭调查样本是从城市经常性住户调查样本中,按照划分标准筛选而定,占住户调查样本总量的40.2%,占样本中核心家庭总体的62.5%。其中,“子女学龄阶段”中期、后期和“子女就业阶段”前期样本分别占中年家庭样本的23.3%、32.5%和44.2%。
二、天津市城市中年家庭生活整体水平迈上新台阶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经济快速增长给城市居民生活带来的巨大变化,为世人所瞩目。调查显示,天津市城市中年家庭整体生活水平与1986年比较,在明显改善、提高中不断迈上新台阶。
(一)收入、消费全面增长,生活正向发展、享受型过度
调查显示,2004年天津市城市中年家庭年人均可支配收入为10815.82元,消费性支出为8272.88元,扣除价格因素,分别比1986年实际增长了2.19和1.53倍,收入和消费增速与全市基本同步。与此同时,中年家庭的恩格尔系数由1986年的52%下降到2004年的38.1%,十八年中下降了13.9个百分点。依据恩格尔定律,随着收入的增长,生活水平越高,恩格尔系数越低。根据国际粮农组织标准,恩格尔系数在60%~50%为温饱阶段,50%~40%为属于小康阶段,40%以下为富裕阶段。目前,天津市城市中年家庭生存、温饱型消费已经得到满足,正在向富裕水平的享受、发展型消费过渡。
(二)食品消费质量提高,营养趋向合理
1986~2004年的十八年中,天津市城市中年家庭食品消费质量明显提高,其中动物性等营养食品消费大幅增加。2004年肉、禽、蛋、水产品类动物性食品年人均消费115.8公斤,与1986年的人均42.0公斤比较,同比增长了1.8倍;年人均鲜奶消费22.1公斤,与1986年的人均4.8公斤比较,同比增长了3.6倍。
(三)享受、发展型消费特征明显,新兴、高档财产拥有量相对较高
随着城市居民生活质量的不断改善、提高,享受、发展型消费特征目前在中年家庭中日显突出。调查数据显示,2004年天津市城市中年家庭每百人旅游28.56人次,人均旅游消费支出51.31元;用于个人生活的美容消费年人均支出16.44元,高出全市平均4.0%;金银珠宝首饰年人均消费由1986年的2.14元增加到2004年的53.83元,扣除价格因素增长了15.0倍;家庭财产中的私家汽车、洗碗机、家用电脑、健身器材等现阶段新兴、高档时尚耐用消费品拥有情况与全市比较尤显突出。
(四)七成以上家庭拥有二居室及以上单元住房
调查表明,十八年来天津市城市中年家庭住房情况得到明显改善和提高。1986年中年家庭户均3.78人,每户住房不足二居室,人均使用面积7.67平方米,有20.0%的“不方便户”和“拥挤户”。数据显示,2004年中年家庭户均人口下降为3.03人,人均使用面积达到14.63平方米,比1986年增加了6.96平方米;76.3%的家庭拥有二居室及以上单元住房,其中8.1%的家庭达到三居室及以上水平。与此同时,14.8%的中年家庭购买了自有商品住房。
三、中年家庭生活变化凸现新特征
据调查分析,随着十八年来社会、经济发展巨大变化的影响,天津市城市中年家庭生活变化出现新特征。特别是受社会就业格局变化影响,中年三个不同时期家庭就业人口、负担系数和就业人员收入水平出现的较大差异,不仅直接导致三个时期家庭之间收入、消费水平差距的明显拉大,进而也影响了中年家庭整体生活水平在全市居民中的地位。
(一)“养老”负担减轻,“扶小”负担加重
随着我国养老保险政策的落实和社会救济机制的不断完善,与1986年比较,目前天津市城市中年家庭中赡养老人的经济负担有所减轻。调查数据显示,2004年中年家庭年人均赡养支出占收入的比重已由1986年的3.1%下降到了1.8%,同比下降了1.3个百分点。而随着我国高等教育资源的不断扩大,子女在学时间的延长和学生在各时期教育收费的不断攀升,与1986年比较,天津市城市中年家庭抚养子女的经济负担明显加重。调查数据显示,目前中年家庭年人均教育费用占消费支出比重已由1986年的1.8%增长到了2004年的11.6%,同比上升了9.8个百分点。
(二)三个时期家庭生活变化特征差异明显影响整体水平提高
2004年天津市城市中年三个不同时期家庭独生子女比重均在90%以上,家庭平均人口无大差异。但统计分析表明,三个时期家庭就业人口、负担系数、就业人员收入水平上的明显变化与差异,特别是家庭负担系数和就业收入的变化,是影响中年家庭整体生活水平与质量提高的重要因素。
1、相对“轻松、富庶”的“子女学龄阶段”中期家庭
调查分析表明,目前天津市城市“子女学龄阶段”中期家庭生活是整个中年家庭的最高时期,水平由1986年的排位第二上升到第一。2004年这一时期家庭人均可支配收入为12288.60元,消费性支出8493.93元,均居中年家庭各时期之首,且收入水平高出全市平均7.2%。
刚刚步入中年阶段,夫妇年龄与劳动能力的优势,客观使这一时期家庭就业人员正处事业巅峰,且收入相对稳定。数据显示,2004年这一时期家庭独生子女率最高达97.0%,家庭负担系数与1986年比较下降了0.11个点,就业人员收入处在家庭生命周期各阶段的最高峰,家庭人均收入水平不仅大大高于中年家庭的另外两个时期,同时高出全市平均水平。调查资料还显示,2004年这一时期的家庭在衣着、家庭设备、通讯、文化娱乐等以及时尚、高档消费需求在整个中年阶段最高。 除此之外,这个时期家庭的子女正值小学与初中九年制义务教育阶段,家庭年人均教育消费对家庭生活的影响比较后两个时期相对较小,负担较轻。数据显示,2004年这一时期家庭年人均教育支出为948.55元,仅占家庭年人均收入的4.1%,占全年人均消费支出的11.2%。
2、仍在“爬坡”的“子女学龄阶段”后期家庭
调查分析表明,目前天津市城市“子女学龄阶段”后期家庭与1986年比较仍是中年三个时期家庭中生活水平最低时期。数据显示,2004年这个时期家庭年人均可支配收入为9674.49元,消费性支出8120.73元,低于全市平均水平15.6%和7.7%,与1986年这一时期家庭收入、消费低于全市平均5.7%和8.2%比较,收入差距拉大了9.9个百分点,现阶段家庭生活水平处在中年家庭乃至家庭生命周期各阶段的最低时期。
随着家庭生命周期的变化,这个时期家庭子女成长消费需求大幅增加。但数据显示,由于受近年来下岗、失业等因素影响,这个时期中年家庭的就业人口最少,负担系数最高,就业人员年平均收入相对也低。2004年这一时期家庭就业人员年均收入低于全市平均水平2.7%,与1986年高出全市7.7%比较,历史上这个时期家庭就业者收入优势已不在。现阶段就业率较低、就业收入不高和相对较高的负担系数直接制约和影响了家庭收入与消费水平的提高,最终导致这个时期家庭成为社会救济扶助的主要弱势群体。据统计,2004年这个时期家庭年人均领取社会救济、失业保险、辞退金三金收入为124.09元,居家庭生命周期各阶段、时期首位,高于中年家庭前后二个时期67.13元和54.12元,高出全市平均68.93元。
另外,值得关注的是,这个时期家庭的子女正是初中、高中、大学三个受教育的集中阶段,且多数为非义务教育阶段。因此,教育支出是这个时期家庭消费中的重中之重,成为每个家庭大宗消费之一。调查显示,2004年这个时期家庭年人均教育支出为1313.72元,占家庭年人均收入的13.6%,占消费支出的16.2%,与1986年占消费比重的2.23%比较,同比上升了13.97个百分点。
3、生活趋向好转的“子女就业阶段”前期家庭
调查分析表明,目前天津市城市“子女就业阶段”前期家庭生活明显高于“子女学龄阶段”后期,低于“子女学龄阶段”中期,在中年三个时期家庭中水平由1986年的第一位降至第二位。数据显示,2004年这个时期家庭年人均可支配收入为10948.60元,消费性支出8292.73元,与1986年收入、消费高于全市平均9.7%和4.7%比较,变化后的水平则低于全市平均4.5%和5.8%。
与中年前两个时期家庭不同,这个时期家庭的子女均已成年,且多数已经开始就业,家庭就业率明显提高,生活开始好转。统计显示,无论是1986年还是2004年,这一时期家庭就业率在中年家庭三个时期中均为最高,负担系数均为最低。所不同的是1986年生活高于全市平均水平,2004年则低于全市平均水平。分析表明,目前最终导致这个时期家庭收入、消费低于全市和二个不同历史阶段在中年三个时期中位置转换的主要原因有二点:
一是目前我国教育事业不断发展和社会就业形势的变化,这个时期部分家庭的子女仍在高校就读或正在寻找职业,就业时间后移。另外,随着这个时期家长逐渐步入中年末期,有的已经退休离岗,有的提前内退。因此,与1986年家庭70%就业率和1.43负担系数相比,2004年就业率下降了4.2个百分点、负担系数上升了0.09个点,二者成为制约家庭人均收入水平提高的重要因素之一。
二是与中年前二个时期家庭相比,这一时期家庭就业人员年平均收入水平最低。调查显示,1986年和2004年这个时期家庭就业者年平均收入分别为1346.92元和14829.85元,在中年三个时期家庭中均为最低水平,且分别低于同期全市平均的5.3%和9.2%。特别是与1986年比较,2004年就业年均收入与全市平均水平差距扩大了3.9个百分点。分析表明,出现这一现象的主要原因是,目前这个时期家庭除新参加工作的子女工资相对不高外,在职部分家长收入也相对较低。由此可以说明,就业者平均收入过低是这一时期家庭生活水平不高的主要原因。
除此之外,随着这个时期家庭在学子女的减少,教育支出明显下降。数据显示,2004年这一时期家庭人均教育支出为725.49元,占年人均收入的6.6%,占人均消费支出的8.7%。与1986年教育支出占消费性支出比重1.4%相比,同比上升了7.3个百分点。分析说明,这一时期并非所有家庭教育投入减少,目前大学在学子女家庭的每年教育消费支出仍很高。特别是对于低收入水平的家庭来说,每年万元以上的教育费用仍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三)中年家庭生活整体水平低于全市
调查资料显示,1986年天津市中年家庭年人均可支配收入高于全市平均水平1.1%,消费性支出低于全市平均1.4%,2004年则分别低于全市平均水平5.7%和6.0%。数据分析表明,出现目前中年家庭生活整体水平低于全市现象的主要原因在于,2004年中年家庭中的“子女学龄阶段”后期和“子女就业阶段”前期二个时期家庭负担系数比1986年均有所增高,进而影响了整个中年家庭负担系数的变化,即由1986年低于全市0.03个点转为2004年高于全市0.02个点。除此外,中年三个时期家庭就业人员平均收入由1986年的只有一个时期低于全市平均增加到了2004年二个时期低于全市平均,最终导致了整个中年家庭就业年人均收入水平由1986年高出全市平均3.6%下降到2004年仅高出全市平均1.9%,同比下降了1.7个百分点。
四、结论与建议
中年是人生经验、经历丰富,对社会、家庭贡献最大的时期。因而,以中年人为支撑的中年家庭是居民核心家庭生命周期中的重要历史阶段。从1986年和2004年两个不同历史阶段调查资料所显示的中年家庭三个不同时期经济生活由比较宽裕转向负担相对沉重进而又随着子女陆续就业负担明显缓解、生活逐步好转的V字型趋势走向看,虽十八年来基本特征一致,但需要看到和不容忽视的是,十八年来中年三个不同时期家庭生活水平一方面均有很大提高,负担不同程度减轻,而另一方面其中的“子女学龄阶段”后期和“子女就业阶段”前期家庭目前还存在就业不充分、收入增长缓慢和教育负担过重问题。为此建议如下:
(一)继续千方百计增加社会就业机会,特别要稳定中年人的就业岗位,控制失业人员和不在岗职工的增加,提高中年就业率。
(二)建立健全相关法规和机制,加强中年职工劳动技能和业务水平的培训,提高中年人择岗和自谋职业以及再就业的能力。
(三)继续完善有关法规和政策,采取措施提高部分收入偏低职业岗位的劳动报酬,抑制不同工作岗位劳动报酬差距过大现象。
(四)进一步完善各项社会保障条例和相关政策,建立健全社会慈善事业和社会救助机制,调动社会各方面力量,尽力解决低收入家庭在收入和教育支出等方面的困难,帮扶遭遇突发事件陷入困境的居民家庭度过难关。
(五)进一步严格治理教育不合理收费问题,增加国家对教育的投入,切实减轻和解决中年家庭在教育方面的负担过重问题。
(来源:天津市统计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