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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期以来,许多美国媒体公司一直在打“擦边球”:一方面他们要尽力迎合成年观众的正当需求,给他们展示现实生活的一面;另一方面还要在未成年观众面前,把那些露骨镜头和脏话、黑话遮掩起来。近来,美国的媒体行业越来越多地遭受到社会保守人士的抗议。在社会保守人士看来,美国媒体“污染”了美国青少年的成长环境。对此,国会也威胁称要大幅提高对发布不良信息行为的罚款。
对猥亵镜头说“不”
联邦通讯委员会将“猥亵”定义为“在当代社区标准下被视为具有冒犯性的描述性行为或器官的语言或材料”。在美国,具有猥亵性质的节目被禁止在早上6点至晚上10点的公共电视和广播中播出,因为这个时间段被认为是青少年观看节目的时间。
美国现阶段对“猥亵”节目是否应当被进一步监管的争议源于2003年,当时U2乐队主唱Bono在一个现场颁奖晚会上称“这真是他妈的太好了”,美国联邦通讯委员会并没有把它当回事儿。谁料去年2月,美国流行女歌星珍妮·杰克逊在美国第38届橄榄球超级碗大赛的中场表演中走光露点,这令很多观众(尤其是家长)感到愤怒。在国会的压力下,去年9月联邦通信委员会做出裁决,决定对转播该节目的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的20个子电视台分别处以最高2.75万美元的罚金,总金额高达55万美元。据了解,2004年美国联邦通讯委员会对媒体公司的罚款金额近800万美元,这是过去10年罚金总额的5倍。
虽然对于这些腰缠万贯的媒体富商来说,这点罚金只是九牛一毛,但由于担心美国联邦通讯委员会未来的处罚措施将更为严厉,他们也自主地加强了审查力度。去年,美国广播公司有66家加盟电视台取消了《拯救大兵瑞恩》的播映,因为他们害怕美国联邦通讯委员会因电影中有猥亵对话而对他们进行罚款,甚至吊销他们的许可证。
对美国媒体行业来说十分糟糕的是,美国两党在加大对付媒体的监管力度问题上意见出奇的一致,因此相关法案有可能很容易在国会通过。
当然,八面玲珑的媒体巨头们也不会坐以待毙。美国媒体巨擘Viacom、新闻集团和通用电气旗下的美国国家广播公司已经开始游说两党中的自由派。与此同时,一个奇怪的现象是,一些本来应该站在政府一边,赞同加大对猥亵节目审查力度的媒体公司如今也对国会的举动表示反对。美国播放宗教节目和家庭节目的最大电台——塞勒姆通信公司就表示,随着政府对媒体监管权力的扩大,他们担心未来的政府甚至连宗教节目都要加以控制。
靠政府还是靠自己
英国《经济学家》近期的文章认为,尽管每个社会都有权保护青少年免受不良节目的影响,但通过不断加大中央政府审查力度的方法似乎并不十分妥当。文章指出,也许更多的依靠父母而不是政府的力量才更合适。
1978年,美国最高法院赞同联邦通讯委员会有权对媒体“给美国人的生活造成惟一的、渗透性的不良影响”时,对他们进行处罚。然而,在电视广播如此发达的今天,任何一家媒体想造成惟一的、渗透性的影响都不太可能。超过80%的美国家庭都订购了有线电视或卫星电视,他们有上百个频道可供选择,因此家长让他们的孩子避免接触不良节目的机会要比30年前只有3个频道时多得多。事实上,高科技手段也使得家庭可以对他们接收到的节目进行过滤,而不需要政府对监管猥亵节目“费心”——在美国,卖出的每一台电视机都装有V芯片,当孩子没有密码而试图收看限制级或不符合年龄级别的电视节目时,芯片就会接受到电视台的信号,进而停止在这台电视机上播放此类节目。此外,有线电视和卫星电视的机顶盒也可以让家长拥有这种操纵权。
虽然美国凯塞家庭基金会最近的研究表明,60%的家长都非常担心孩子会在电视上看到色情节目,但是许多家长要么对这些科技手段视而不见,要么懒得使用这些工具,他们反而更愿意把这种责任推到政府的身上。文章认为,如果家长真的关心他们的孩子,他们应该在未来的生活中更多地适用这些科技手段。
“折衷方案”出笼
尽管如此,但这并不意味着,媒体公司在帮助父母保护孩子的过程中就可以袖手旁观。一些媒体公司的高管也承认,他们应该更好地对节目加以归类和注明。几个月前,通用电气下属的全国广播公司已经同意对节目进行全方位的分级。
美国媒体已经意识到,如果他们不尽其所能地改善现在的情况,他们将面临更多的直接监管。因此,美国的有线电视公司们已经同意耗资2.5亿美元进行广告宣传,要家长们认识到,他们完全有可能和有必要自己对电视节目进行选择性过滤。不过,也有分析人士指出,这种依赖家长的方法依旧存在漏洞,因为对于那些得不到父母关爱的孩子来说,还是会接触到暴力和色情电视节目。
对此,一些机构提出了折衷的办法。比如,总部位于华盛顿特区的民间组织——家长电视委员会就提出,目前美国的有线电视和卫星电视公司都是打包销售频道,他们希望国会通过一项法律,要求有线电视系统以菜单方式销售基础有线频道,让家长自己选择希望孩子观看的频道,而对其他频道不必付费。不过,这一立法得到通过的可能性并不太大。一方面是因为,如果有线电视系统不以打包销售的方式向消费者收取单一费用的话,为某个频道单独付费的观众可能太少。比如,以菜单方式销售的基础有线频道HBO的用户只有2700万。作为对照,依靠打包销售,25家最大的有线电视网每家的用户都超过8650万。如果这些电视网的观众人数均下降到HBO的水平,很多有线电视网就会关门。另一方面,美国联邦通讯委员会的研究表明,菜单式销售方法会给多数家庭造成负担,媒体行业会对只购买个别频道的用户提高收费标准。
在这种情况下,国会商务委员会主席泰德·史蒂文斯提出了“有利于家庭的一揽子频道”计划,将适宜孩子看的频道进行打包销售。这可以说是对媒体和家长观点的折衷,目前看来反对声较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