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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岁高龄的索云兴每天都要下楼逛逛,他喜欢看街道上车如流水的景象,喜欢满眼驶过的都是“中国制造”。每到这时,他内心就涌起一种兴奋与自豪。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位精神矍铄的老人,就是中国第一辆汽车的制造者之一——48年前,首批“解放”牌汽车开下第一汽车制造厂总装线,是他亲手喷的漆。
1956年7月13日,“解放”牌汽车诞生,摘掉了“中国不能造汽车”的帽子。今天,中国年产汽车超过400万辆,成为世界汽车产销大国。一汽见证了中国汽车工业的发展史。
1949年开国大典后,毛泽东第一次出访苏联时对随行人员说:“我们也要有像斯大林汽车厂这样的大工厂。”1952年7月,“一汽”被列为国家“一五”计划的156个重点建设项目。
1953年7月15日,万名建设者汇聚长春西南郊,在这片侵华日军留下的细菌工厂废墟上开始建设。阳光和黑土一起培向镌刻着毛泽东亲笔题词“第一汽车制造厂奠基纪念”的汉白玉基石。一汽人在茫茫荒野上夯下了中国汽车工业的第一根基桩。
一年后,正在北京某摩托车装配厂工作的索云兴携一家七口搬至长春。“那时,一汽厂区满是来自全国各地的工人。”索云兴讲话仍是一口京腔。
当时,全国根本没有专业的汽车制造工人,只有为数不多的汽车修理工。大家就边学边干。如果说,“解放”还借助了从苏联引进的生产线,那么1958年生产的“东风”牌汽车可完全是靠一汽工人“一锤子、一锤子地手工敲打出来的”。当毛泽东乘坐着一汽向党的“八大”献礼的“东风”牌小轿车在中南海兜圈儿时,他老人家“我们也要有轿车”的愿望实现了。
同年8月,中国完全拥有自主知识产权的第一辆“红旗”牌高级轿车也设计试制成功。“工人们都住在工厂,困了,就找个地方眯一会儿,睡醒了接着再干,非常兴奋。”索云兴对当年热火朝天的生产场面记忆犹新。和第一辆“解放”一样,第一辆“东风”和第一辆“红旗”,也都是他喷的漆。
一汽在中国汽车工业起步阶段拥有了诸多辉煌,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计划经济,但计划经济很快让我国的汽车工业停滞不前。
有位一汽的老干部告诉记者,解放卡车投产不久,一汽就开始筹划换型。他们先后开发了75种新车型、38种发动机型,并制定了12个换型方案,然而,由于计划经济体制的束缚,新方案被束之高阁。轿车遭遇了更为猛烈的寒流。“四人帮”刚刚垮台,一汽便把年产两万辆轿车的生产规划递上去,但换回来的却是“红旗”的下马。
“20年前,一位计委领导和我讲,中国不能发展小轿车,小轿车是资产阶级的产物。要向计划生育那样限制小轿车,多一辆都不能生产。”原中国汽车工业总公司总经理陈祖涛说,20年前,中国汽车工业“缺重少轻,轿车几乎空白”的弊端突出,严重背离了汽车工业发展的方向。
改革开放重新点燃了希望。1983年7月,一汽开始了以产品换型为中心的第二次创业。1987年“新解放”卡车正式投产,短短几年,便成为引领市场扩张的主力,销量在同类产品中跃居世界第一。
与卡车换型改造首尾相接,轿车也迎来了发展的春天。1987年,国家正式批准发展小轿车。两年后,中国“三大”(上海、一汽、二汽)、“三小”(天津、北京、广州)轿车生产基地格局形成。
数字最有说服力。从1953年到1992年,用了40年时间,中国汽车工业实现第一个年产100万辆;而2003年一年,中国汽车产销量以净增100万的速度双双突破400万辆,成为世界第四大汽车生产国和第三大汽车消费国。
根据发达国家以往的经验,在人均年收入达到1000美元的时候,轿车开始进入家庭;在人均达到2000美元的时候,将会出现私人购买汽车的高潮——到2010年,我国东部沿海发达省份将有几亿人口达到这一水平,业内人士预计,今后几年,中国将越来越快地进入“汽车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