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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股市的投资者在临近2002年年末盘点时,会发现手中的股票比2002年开始不仅没有升值,而且还略有贬值。除了股市缩水,更让投资者们担忧的是:愿意在中国股市中交易股票的人越来越少。经济学者于是再次发起了减持国有股和法人股的讨论,但官方机构尚未对这些讨论作出正式回应。中国证监会主席近期坚持对股市不干预政策。
中国股市的艰难时刻
11月25日,刘纪鹏在《国际金融报》发表署名文章《“缩股全流通”才是中国股市的大利好》。这差不多是一次旧调重弹,但却相当引人注目。
今年6月24日,中国政府出于短期稳定股市的考虑,停止了在股市减持国有股的政策。但从6月底至今的5个月时间,大盘从最高点1749点,跌破1400点,最低至1376点,跌幅超过350点,中国股票市值跌去了1万亿元,使机构投资者担心股市已临近崩溃的边缘。从根本解决中国股市中国有股和法人股的呼声再次响起。
在文章中,首都经贸大学公司研究中心主任刘纪鹏提出以国家股缩股补偿给流通股股东的方式解决国有股减持和全流通的思路。
北京邦和财富研究所所长、经济学家韩志国也支持缩股减持和全流通,他还提出了自己的国家股转让时的定价方案:非流通股实现全流通的价格应该是净资产×(1+近3年平均每年净资产收益率)。在此基础上,以近30个交易日的流通股价除以转换价,得出缩股率,将非流通股庞大股本按缩股率进行缩股,并分5年流通的方式,解决全流通。
缩股全流通方案的实质是,非流通股通过缩股对流通股进行补偿来换取流通权。
除了中国证监会主席周小川在香港举行的会计师大会上接受采访时对证券市场热点做过一些意料之中的阐述之外,证券管理部门对于近期再次出现的“股市大辩论”和“全流通”,都没有任何回应。
定价:焦点中的焦点
“证监会的正式表述之中,已经把非流通股份改为非挂牌交易股份,这种改变显然值得市场注意。”北京师范大学金融研究中心主任钟伟博士向本报记者详细剖析了减持和全流通焦点的最新变化。钟伟博士主笔的关于国有股减持中规则高于利益的调研报告在决策层也颇有影响。
“所谓原则,必然是政府对国有股权的性质和转让方式的厘清,而所谓定价则是政府尊重市场这只‘看不见的手’,一定是由多个不同的持有主体来分别实行,这样也便于不同的上市公司股份能够按照本身素质优劣和购买者偏好而有着不同的价格和交易方式。”钟伟说。
钟伟不赞成在这个时候对中国资本市场做外科手术式的变革。他指出,“全流通必然是决策层在诸多约束条件下的折中选择,中小股民不能企望把全流通当作政府补偿自己过去几年血本的蛋糕;政府也不能将全流通当作奇货可居的再圈钱工具,资本市场已经在摇摇欲坠之中了。”
上海博润投资有限公司董事总经理胡志斌也认为,“让所有流通股股东承担证券市场10年来的改革成本是不公平的。公股流通过程中,必须优先考虑他们的承受能力,尽管不可能所有人都满意,但必须有一个相对公平的补偿方案。”胡志斌曾经在北美主持汇丰银行的投资信托业务,有完整的牛市和熊市操作实际经验,但在一年多前回到中国从事证券投资就遇到了熊市。
对于国有股减持时的定价,钟伟举深发展的例子来说明自己“原则高于定价”的思路,“深发展的国有股到底值什么样的转让价格,只能够由市场来决定,也就是说,由其国有股持有者——深圳市政府和各路有兴趣的买家一一谈判,最后产生他们都觉得可以接受的价格。”
钟伟提出,更有实际意义的是考虑引入投资银行作为中介,“因为中小股民和机构比起来,议价能力比较差,所以引入投资银行能够提高价格谈判的效率,更能符合市场利益。”
钟伟的方案是让投资银行和各地无数的国有股持有主体进行价格谈判,然后由他们把购入的所有权综合在一起,再采取各种发售方式给其他有兴趣的各类大中小投资者,至于最终国有股花落谁家,是给了外资还是流通股东,国有股定价几何,是大大低于还是略高于净资产,实际上只要谈判各方最终认可就行了。
东方高圣公司研究发展总部总经理高磊认为,“国有股转让价格现行采用净资产为标准当然不是市场化的现象,但是暂时只能采用这个办法。”作为国内投资银行业最大的专业并购队伍之一,东方高圣非常关心资产定价问题。
以往国有法人股转让的价格谈判是一对一,现在允许国有法人股向外资转让后,能够变成一对多,市场化程度高了,反映的价格也更接近市场。高磊认为,“最理想的状态肯定是多对多的谈判,产生的价格才是最合适的市场价格,这需要在股份全流通情况下才能达到,而在目前资本市场的环境下,这种一对一和一对多的价格谈判还会维持一段时间,这也是国际上发达资本市场发展过程中曾经经历过的阶段。没有必要操之过急。”
外资的角色
虽然没有对国有股与法人股减持透露任何信息,但中国的市场监管机构最近发布了数则与上市公司股份转让有关的规则。10月8日,中国证监会发布了《上市公司收购管理办法》;11月初,中国证监会、财政部和国家经贸委联合发布了《关于向外商转让上市公司国有股和法人股有关问题的通知》。
钟伟认为,第二个通知的构思还是很巧妙的。允许外资大规模介入国有股法人股的转让,等于为国有股减持找到了一条迂回但是长期有利的道路。他说,“外资在场外介入转让,是增量资金,对于市场来说是源头活水,比让外资企业直接上市还是要稳妥。”
“而且,对于这一批转让给外资的非挂牌交易股份,证监会自然可以采取继续不鼓励其在二级市场流通交易乃至场外交易的措施,如果这种条例下外资机构还愿意进来,那只能说这些外资机构无疑更能够胜任中长期战略投资者的角色。”钟伟对于外资受让国有股的前景持的是乐观态度。
高磊同样认为,在全流通环境没有出现之前,市场制度的配套创新和不断完善,同样可以起到一定的提高资本市场效率的作用。除了开放对外商的转让外,《上市公司收购管理办法》的出台同样很有实际价值。“要约收购概念的正式提出,类别股东的区分,这些都是根据中国股市的现实问题而制定的,而允许有价证券作为支付手段的丰富,也使得上市公司的收购兼并可能性大大增加。”高磊对内地逐步成型的收购兼并市场感到兴奋。
股市年终无新事
但是,股市上往往很少有人关心太长远的东西。目前市场更多的注意力还是集中在短期的行情起伏之上。接近年底,又是券商以及各类金融机构需要资金结算回笼的时候。历年的12月难有行情,今年能有奇迹发生吗?飞虎证券的分析员陈毅聪认为,在2003年三四月之前,中国资本市场的大政方针很难出台,最多是新股发行速度稍微放缓一些。在基本面没有变化、公司业绩短期不可能改善的情况下,中国股市也就很难在短期内迅速转强。“能够在1300点上站稳就已经很不错了。”他说。
钟伟则提醒公众,“即使中国股市有很多的问题,但是我们如果简单以为资本市场的下跌是好的,把它推倒了自动地就能重来,我只能说,愚蠢地推倒一定会带来愚蠢地重来,愚蠢地重来只能意味着更深重灾难的愚蠢地再推倒。”
他又建议,“证券管理部门当然没有必要陷入争论之中。事实上,这个时候,政府能够做的事情就是尽量不要刺激市场,也就是说不要在这个时候在二级市场上做太多的尝试,尤其是扩容的尝试。”
胡志斌也希望股市管理者能够尽快由纠缠不清的辩论之中抽身而出,他认为,“投资者应该以长远的眼光看待市场,最大的投资机会往往就在市场错误定位过分悲观的时候出现。”胡志斌以机构投资者的角度看待目前的中国股市,“中国证券市场的成长性为世界所瞩目。特别是与成熟市场相比,国内市场的规模还很小,所以发展空间不可限量。各参与主体应该以建设者的态度来看待市场,多看市场有效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