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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制不好的一面在于企业没有活力,决策出现失误时不能立刻得到改正。”使出浑身解数却无法挽回哈慈颓势之际,“为了让哈慈的牌子不倒”,郭立文选择了全线退出。
本月初,哈慈集团的拥有者——郭立文父子三人决定将整个哈慈集团拱手转让,其中61%的股份转让给天业生态技术有限公司,39%的股份转让给盛兴科技开发有限公司。
郭立文同时宣布,自己辞去哈慈股份(600752)董事长职务。
哈慈集团是哈慈股份最大股东,拥有48.03%的股份,远远高于第二大股东涌金实业所拥有的3.84%,处于对哈慈股份绝对控股地位。
“哈慈对于我来说是终身的事业,我不可能和它分开。”郭立文说。尽管如此,由于没有任何资本关系,这意味着郭立文将从自己奋斗了15年的企业中淡出。
害怕蹈仰融、杨斌覆辙?
哈慈集团是国内著名医药企业,在黑龙江省医药界仅次于哈药集团。其创始人郭立文在2001年《福布斯》中国内地富豪排行榜中名列第29位,拥有资产14.5亿元,到了2002年,却在《福布斯》上没了踪影。
由于去年在《福布斯》内地富豪榜曝光的前几位富豪——如仰融、杨斌今年都没有善终,坊间有议论说一些富豪希望能尽早将自己的产业变现,以免夜长梦多。
郭立文当即否定了这种推测。“哪有这样的说法?我这样做(指股份转让)是为了让哈慈的牌子不倒。哈慈股份是上市公司,我的选择要为股民着想。”郭立文在电话中对《财经时报》说。
根据《福布斯》内地富豪排行榜的编制者胡润的说法,去年富豪今年下榜的原因之一就是“股票滑坡”。
哈慈股份2002年上半年每股收益仅0.008元,同比下降88.57%。这样大幅的下滑在股价上也表现出来,股价从去年6月的12元左右下跌到今年6月的6元左右。
今年6月25日,哈慈股份曾发布公告,以3940万元的价格收购天业环保有限公司,而正是天业环保有限公司的业绩,才使哈慈股份今年中期业绩不致亏损。
上周四(11月7日),哈慈曾就大股东股权转让一事召开了新闻发布会。郭立文在会上向媒体解释,在哈慈股份业绩滑坡的情况下,他已经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最终只能保证哈慈股份不致亏损。“尽管哈慈目前还能有一碗饭吃,但这样下去股民的利益没了”。
郭立文说他已看透了保健品企业的规律。“长期以来,保健品企业的规律就是各领风骚三五年。”他已经认定哈慈原来的保健品业务需要彻底转型。
根据哈慈股份的公告,天业生态主要经营光合菌肥、光合饲料以及环保产品,而盛兴科技主要经营木业产销加工和有机肥料。显然哈慈今后的业务将有可能向这些方面转型。
受困产品线
业界分析人士指出,哈慈走向衰落并不是偶然,可以归纳出多个原因。
首先是哈慈的产品线过长。1997年以前,哈慈是单一从事医疗器械生产的厂商,产品只围着磁疗器械打转。为了分散风险,1998年哈慈通过代理减肥沙琪进入保健品领域,并通过1999年兼并双鸭山制药厂进入制药领域。
摊子铺得大,却缺乏支柱产品。哈慈五行针1997年推出,1998年销售达到顶峰,此后一蹶不振。但时至今日,哈慈五行针仍在顶哈慈产品的大梁。
1998年哈慈推出的V26减肥沙琪,其广告曾经红遍了中国,但随着保健品市场的滑坡,V26减肥沙琪也成了保健品“昙花一现”的代表作。仅仅两年时间,不仅V26的广告消失了,在许多大城市的柜台里,产品也已看不到踪影。
1999年,哈慈挑选了双鸭山制药厂的驱虫消食片作为主打品牌包装上市。2000年,驱虫消食片销售额达到1.7亿元,2001年回落至7000万元,今年则回落更快。
以磁化杯起家的哈慈集团,对广告造势情有独钟。2001年年底,哈慈推出了令业内人士瞠目结舌的“百药上市”活动。“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推出药品的企业,这样盲目地上市上百种药品,能有几种活下来?炒做未免太离谱!”一位业内人士感慨道。果然,这种几近疯狂的招数并没有挽救哈慈,反而加速了它的衰落。
而在医疗保健品市场全面铺开以后,哈慈一发不可收拾,相继建立了猪肉基地、酒厂乃至食品厂。其中在“绿色猪肉”产业上投入尤甚,总计投入1.96亿元,而这一项目在数年内成本很难收回。
家族制的宿命?
今年年初,哈慈内部发生了一次高层动荡。两位负责营销和宣传的副总一起离开,带走了十几名骨干。另起炉灶的原副总何坊表示,虽然自己的薪酬在哈慈是最高的,但是仍然难以体现自身的价值。
何坊进一步解释:“郭立文的一句话,在哈慈内没有人可以反驳,这导致重大决策缺乏科学性、周密性。哈慈脱离主业,在农业等领域的盲目投资就是证明。投资绿色猪肉项目需要庞大的物流体系跟进,需要庞大的资金支持,而哈慈哪来这些资金?这样决策肯定是错的。金字塔式等级森严的核心文化价值,已经不适应时代的需要。”
在哈慈转手前,郭立文担任上市公司的董事长,大儿子赵力担任上市公司执行总裁,二儿子郭子鉴担任哈慈集团的董事长,郭立文之弟郭尚军担任哈慈集团总经理。
对此郭立文也有反思。他向《财经时报》承认,家族式的经营确实影响了企业的发展。“家族式的管理有利有弊。好的一面是,企业的领导层能同甘共苦,不好的一面在于企业没有活力,决策出现失误时不能立刻得到改正。”他认为,自己股份彻底退出可以解除家族制管理对公司的影响。
接手者背后另有他人?
哈尔滨天业生态技术有限公司接受了哈慈集团61%的股份,从而以拥有哈慈股份29.30%股权成为哈慈股份的最大股东。
将苦心经营了15年的公司全然交给他人,郭氏能否放心?“其实我的一贯作风就是在选择人的时候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天业生态、盛兴科技产品前景比哈慈强很多,这让我下了决心。”郭立文说。
哈慈集团拥有哈慈股份16257万股法人股,这其中的61%为9917万股,以每股现股价6元多算,价值6亿多元人民币,天业生态应该有相当的实力。
但根据哈慈股份今年11月初的公告,天业生态技术有限公司注册资金为2.6亿元人民币。记者通过登录其母公司天业集团的网页发现,天业集团宣称自己的总资产在1.2亿元以上。一个总资产1.2亿元的集团,却有一个注册资金2.6亿元的子公司在进行大手笔的资本运作,有没有外力的参与?
已入主哈慈股份的天业生态有关人士告诉《财经时报》,天业集团是一家以哈尔滨工业大学为依托的集团,旗下现有8家公司,重要的有天业环保、天业电子和天业生态。天业集团虽然有多年的历史,但一直是一家规模不大的公司,只是最近资本才突然增多起来。但他不肯说出这些资金的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