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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上市公司接二连三出现虚假财务报告丑闻后,世人议论纷纷。有的认为这是个别现象,不会影响美国的主流经济;但也有一些人认为,财务欺诈不会是个别现象,它既反映出美国财务在法律制度上的缺陷,也暴露出美国经济监管中的漏洞,一句话,这只是“冰山一角”。
一位朋友就这些问题求证于我,希望能辨别是非。我告诉他,实在无法做出判断。不过有一点,任何人都不要低估了市场经济的自我修复机制。只要大公司做假账的问题不是同时暴露,只要现行的财务制度还有查处做假账的可能,只要联邦法律对造假者还有威慑力,美国经济就不会出现大的问题。除非许多大公司造假的问题在很短的时间内同时暴露,并且有政客卷入到掩盖造假的丑闻中,阻止有关机构的调查活动,否则,美国的经济不会坏到哪里去。
了解这一点,对美国经济中的一些现象就会有一个基本的判断。美国现在出现的问题,实际上是克林顿时期美国经济高速发展积累下来的。美国一系列完善的金融交易市场为美国企业资本的扩张提供了便利的平台,而恰恰是这些发达的金融市场又为企业的造假提供了周到的服务。
所以,造假是市场经济的一部分,只不过在有些国家造假是常态,而在有些国家造假只会在经济高速发展阶段发生。一位经济学家曾开玩笑,如果非洲的一些国家会造假,那么这个国家的经济就有救了。
从微观的角度来看,在美国经济“大跃进”的时代,上市公司的CEO们都面临着巨大的股市升值压力。当一些上市公司短期利润率大幅度提高,投资者能够获得很高回报的时候,其他上市公司的CEO不得不千方百计地制造利润,否则,不但无法向公司的投资者交代,也对不起自己手中持有的期权股票。因此,在经济高成长期,必然会出现一些“搭便车”者,而搭便车的人越多,美国经济的健康状况就越差,等到造假搭便车的公司达到一定的数目,金融泡沫就会破裂,经济危机就会爆发,新的经济调整期就会开始。所以,制止搭便车的行为,防止财务造假的发生,一直是美国政府乃至所有国家最重要的任务。但由于市场中介组织(会计师事务所)与上市公司的利益关系日益密切,所以造假总是难以避免。各国都希望通过公开上市公司的财务报告,提高透明度来防止大规模造假情况的发生。然而由于利益驱动,而惩罚和修补往往又是在事后进行,总有人以身试法。
因此,谁是下一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认清市场经济的本质,在制度的设计上更周全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