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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洲是通货紧缩问题最严重的地区,日本最为典型,此外,中国大陆、香港特区和新加坡等地区也有不同程度的通货紧缩。现在越来越多的迹象表明,美国也有可能陷入通货紧缩,通货紧缩可能会成为一个全球性的问题。
一般宏观经济理论认为,物价水平在经济衰退期会下降,在经济复苏时期会攀升。但也有经济学家认为,物价水平的变化规律与经济周期的循环并非从根本上就是一致的。物价水平未来变化的趋势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实际GDP与潜在GDP之间的产出缺口。本人倾向于后一种观点。
所谓潜在GDP,是指充分就业时的GDP水平。如何确定潜在的GDP水平是一个非常困难的问题,首先要确定充分就业时的失业率。以美国为例,上世纪60年代时,4—4.5%的失业率被认为是充分就业时的失业率;而到了80年代以后,随着劳动生产率的提高,充分就业时的失业率被提高到5.5%。大多数经济学家认为,在充分就业的情况下,美国GDP增长率应该能够达到3—3.5%,即美国的潜在GDP增长率应为3—3.5%。目前美国的失业率为5.7%,略高于充分就业时的失业率,这就意味着美国劳动力市场尚未充分就业,生产能力尚有闲置,实际GDP低于潜在的GDP水平,二者之间存在产出缺口。在实际GDP低于潜在GDP的情况下,即使经济增长迅速,只要未能弥补产出缺口,物价就会持续下降,直至实际GDP增长至与潜在GDP相同的水平。按照上述理论,只要美国的GDP增长率低于3—3.5%,美国物价就存在下行的压力。
美国物价形势不容乐观。美国消费物价水平在上世纪60年代末期到70年代中期之间经历了大幅上涨,这段时间正是美国经济高速增长的时期。在80年代以后,美国消费价格水平的增长率呈现出明显的下降趋势,即消费价格上涨的速度越来越慢。从2002年的月比数据来看,这种价格下降的趋势更加明显。2002年美国第一季度GDP增长率只有1.1%,远远低于经济学家认定的GDP达到潜在产出水平时的增长率3-3.5%,因而存在产出缺口,物价存在下行压力。
对美国消费价格走势有重要参考价值的是GDP消价指数(GDPDeflator,亦译为GDP缩减指数)。GDP消价指数是给定年份的名义GDP与实际GDP之间的比率,用来衡量在基期和本期之间所发生的价格变化。GDP消价指数是以涉及经济中所生产的全部产品的计算为基础的,因而是一个衡量物价水平的具有广泛基础的价格指数。
美国GDP消价指数在70年代出现了高速增长,但从80年代末期开始,GDP消价指数的增长率开始呈现平稳下降趋势,最近几个月该指数的增长率都低于2%,今年8月GDP消价指数增长率只有1%,显示物价上涨的速度已经非常缓慢。
消费物价指数和GDP消价指数是衡量美国物价水平的重要指标,二者在三个方面有所区别:第一,GDP消价指数的计算基础是一个非常广泛的商品组合,但消费物价指数衡量的是代表城镇消费者购买的、固定的一篮子商品和劳务的价格;第二,消费物价指数计算的商品种类是固定,每年都不变,但GDP消价指数计算时所涉及的商品种类每年都不同,取决于每年经济中所生产的产品,哪种产品的产量较大,则权重就较高,产量非常小的产品可以忽略不计;第三,消费物价指数的计算基础中包括进口商品,但GDP消价指数则只衡量在美国生产的产品的价格。由于存在上述区别,两个指数对物价变化的反映并不完全统一。例如,当进口原油价格快速上涨时,消费物价指数往往会增长得比GDP消价指数要快。但是,从两个指数在60年代以来的增长率可以看出,二者反映的价格变化趋势是一致的,表现出相同的下降趋势,显示美国经济可能面临通货紧缩的压力。
通货紧缩对经济的打击将远远超过通货膨胀,日本就是一个非常鲜明的例子。虽然现在美国官方尚未正式确认经济中存在的风险,美联储公开市场委员会在本周召开的会议上也保持维持利率不变,但值得注意的是公开市场委员会的成员在利率决策问题上出现了7年来的首次不统一意见,表明为日后有所行动埋下了伏笔。及早采取降息行动以避免陷入通货紧缩是明智的,一旦等到通货紧缩真正来临了,美国乃至全球经济为此付出的代价是不可估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