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券商的资产质量一直是业界讳莫如深的话题。然而,大量数据显示,不良资产已经成为阻碍券商发展的顽疾。同时,随着佣金改革和新沉淀资产的形成,券商经营风险仍然不轻,如何尽早化解盘踞已久的不良资产,已成为事关券商生存的必行之路。于是,围绕不良资产的处置,一场战役在券业内悄然展开。
大部分为"旧帐"
一些业内人士认为,在目前所暴露的不良资产中,很大一部分是陈年的"旧帐"。
说其是"旧帐",因为相当部分的不良资产是券商在早期经营过程,由于决策失误和管理不善而遗留下来,其形式主要分为四类。一是房地产实业投资。这些投资有些变成滞销的楼盘;有些因项目投资大、周期长,现在仍是在建工程;二是1995年券商在地方交易中心高息引资开展的证券回购业务中引发三角债,形成了较大比例的不良应收帐款;三是券商在争抢投行项目时产生的各种未收回的"过桥贷款",垫付的发行费用、融资券和预付的股票发行款,其中相当一部分已成为不良的超帐龄的应收款;四是券商在包销过程中认购下的大量非上市公司法人股,这部分往往在券商长期投资中占有相当大的比重。
然而,证券公司所从事的业务往往具有高风险性,要求资产必须保持高度的流动性。但是,不良资产却挤占了券商大量自有资金,因融资渠道受限,目前券商的资金来源往往都是很不稳定的短期负债,而当佣金下调后,使券商的现金流再度受影响,迫切需要提高资产的流动性,以降低经营风险。
处置资产多管齐下
其实,早在几年前券商便意识到处置不良资产的重要性。1996年,申银万国合并成立后,立即成立了资金清理办公室,专门处置不良资产。此后,华夏、南方、国泰君安等一些全国性的公司也先后成立了相关部门。
然而,券商在早期处置不良资产时,往往采取分兵把守的策略,实业、股权、债权分块管理。这一处置方式虽然在初期曾收到一定效果,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有方式暴露出的矛盾越来越突出。由于业务中交叉现象明显,实业中往往掺杂着股权和债权,而回收的债权中又包含有股权、房产,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使原有运行模式的效率大打折扣。
时间不等人。1998年,中国证监会下发《清理整顿证券经营机构方案》,提出了金融业必须将各种不良资产和非金融资产进行剥离的要求,并要求在2000年年底之前完成。同时,在此后的券商增资扩股过程中,管理层也一再要求券商必须降低不良资产的比重,这使得券商对不良资产的处置不能再默守陈规。
于是,在不良资产面前,一场大规模清理不良资产的战役开始打响。
华夏证券研究所副所长齐亮认为,就处置方式而言,清理不良资产已被券商扩大为一个系统工程,其化解手段融合了盘活不良资产、加大清欠力度、计提坏帐准备充抵坏帐、剥离不良资产、增资扩股等多个方面。同时,处置力度也进一步加大,一些券商开始逐年下达清欠指标,甚至积极运用法律手段,了结长期拖欠的债权债务问题。对于已经无法回收的应收帐款,还通过加大提高坏帐准备金的方式逐年加以冲销。如,去年某券商计提的坏帐准备便达5亿元之多。
平行剥离化解实业资产
然而,横亘在券商面前的难关依然一道又一道。
在众多关口中,实业资产剥离无疑是最难度过的一关。由于实业投资不仅资产总额大、行业跨度广,而且涉及的内外关系十分复杂。所以,实业资产剥离对券商而言可谓牵一发动全身。一方面,剥离实业需要有大规模的资本注入。另一方面,如果强行剥离而又无法实现资产关系的转移,可能引发诸多后遗症。
终于,在2000年,申银万国的实业平行剥离方案为业内券商处置实业资产寻找到了一条可行之路。
作为一家老牌证券公司,申银万国同样存在大量实业投资,为了既能保证实业资产顺利剥离,又不致于在公司内引起巨大震荡,申银万国在原有股东的支持下,利用原宝鼎基金公司的"壳",增资至7000万元,成立宝鼎实业资产管理有限有公司。并由原股东比照申银万国持股比例等比例持股,使宝鼎公司与申银万国成为同一批股东下的两家并列公司,然后再由宝鼎公司收购申银万国的实业资产。于是,在并没有得到大量资金支持的前提条件下,申银万国成功剥离了巨额实业资产。
同时,平行剥离为券业处置不良资产开拓了一条新思路:采用经营方式盘活存量资产,提高资产流动性。记者近期从宝鼎公司了解到,随着这几年上海房地产市场升温,目前盘活资产的压力已经有所减轻,同时,该公司正在寻找与投行业务密切相关的项目进行投资,以形成新的利润增长点。
目前,平行剥离方案引起业内争先效仿。如,华夏证券于去年成立了注册资本金为3亿元的华证资产管理公司,国泰君安也成立了国泰君安投资管理公司,据悉,目前,北京证券也在拟定类似的平行剥离方案。
还需引入新资金
尽管平行剥离搬走了大量实业资产,但是券商几年来所形成的应收帐款仍是一道难以填平的沟壑。虽然逐年大比例计提坏帐准备,可以降低应收帐款的数额,但随着券商高利润时代的结束,这一核销坏帐的能力也在日趋弱化。如去年,整个券业的利润总额仅为65亿元,较2000年减少了约七成。
多年从事券业研究的申银万国证券研究所所长助理杨成长认为,要从根本上处置原有的不良资产,除了券商自身的努力外,还需要寻求新的资金来源,或上市或增资扩股。
因而,就在实业剥离的同时,一些券商开始借助外力,其中,属国泰君安的动作最大。去年一年,国泰君安在其大股东之一上海国有资产管理公司的帮助下,置换入大量优质资产,加之实业剥离、核销坏帐等手段的综合运用,使资产状况得到大为改善,并于去年年底向证监会递交了上市申请。
要在管理下功夫
然而,就在券商忙于处置历史遗留问题时,"新债"也相伴而生。如,随着经纪业务利润趋薄,券商对证券网点大量投资后所形成的资产逐渐演变为"鸡肋",对券商的拖累正日益加重,而去年大规模拓展资产委托管理后,不少券商又背上了新的包袱。
因此,尽管不良资产已引起了券业的警觉,因处置得当、力度较大,一些券商资产质量已有所改善,个别券商甚至已经将旧帐清理得干干净净。但是,券商在如何处置新的不良资产、化解新的经营风险方面,仍然缺乏有效的手段。事实上,综观各行各业,尽管存在制度、体制的差异,但在其经营活动过程中,都需要不断面对投资的赢利与亏损、资产的处置与利用这两个非常现实的难题。对此,一些业内人士认为,无论是"新债"还是"旧帐",券商不良资产的形成,很大程度上是因券商在长期经营过程中忽视内部风险监控和缺乏有效的财务管理手段所造成的。因此,对券业来说,在致力于搬走不良资产这座大山的同时,必须及时补上这一课。否则,随着时间的推移,再优质的资产难免也会"变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