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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2001年10月以来,尽管管理层先后推出了“一停(国有股减持)、二减(减印花税)、三降(存款利息)、四缓(创业板、QDII、股指期货)、五调(佣金)、六配(新股配售)”等重大利好,但股市依旧低迷,成交稀疏,跌势不止。众多市场人士百思不得其解:“中国股市怎么啦?”我认为,最严重的问题是投资者的信心出现了危机。而引起信心危机的因素则是多方面的。
第一、过于突出了融资功能,圈走了投资者大量的资金。成熟股市的功能有四个,即融资、优化资源配置、价值再发现、让投资者获利。但反观中国股市,这四个功能变成了一个:融资,即10年融资7700亿。但是,资源非但没优化,上市公司业绩反而从1992年的0.456降为2001年的0.13元,资源使用效率十分低下;上市公司价值不仅难发现,反而“一年绩优,二年绩平,三年绩差,四年亏损”。即使有少数绩优股,也是造假的造假、水分的水分、滑坡的滑坡、增发的增发,鲜有投资价值。至于让投资者获利,更是难于上青天。股市功能定位的偏颇,使投资者对上市公司、对中国股市越来越没有信心。
第二、对股市评价的错误舆论深深地伤害了投资者的心。2001年媒介上“赌场论”、“泡沫论”、“推倒重来论”、“千点论”、“慢放气论”、“慢下楼梯论”铺天盖地。打击的目标是二级市场的投资者,而对一级市场,对上市公司的不规范、对造成中国股市弊端的根源却避而不谈,深深伤害了拥护和支持股份制改革、国企改革的广大投资者的心。2002年,虽然四任证监会主席对此作出一定程度的匡正,但对错误理论未作彻底的纠正,投资者普遍担心这些舆论日后卷土重来。因此,惹不起,却躲得起。
第三、整顿股市的“药”用得太重。2001年,国有股减持、清查银行违规资金、全面打假这三剂猛药,将股指从2245点跌到1339点,跌幅达40%,使中国股市进入标准的熊市。不仅机构、券商、私募资金受到重创,而且中小投资者亏损面广、程度深(多数亏40%-50%),就像一个被打得遍体鳞伤的人,很难恢复元气,只指望还能站起来走路就行,怎敢奢望再能跑。所以,尽管这三帖“重药”现已不用,并且财政部长、央行行长还不断地出面安抚,以期动员8万亿储蓄入市,但到底是怎么转变的?今后会不会再重施故技?投资者心有余悸,唯恐再次上当。看来,恢复投资者的信心实非易事。
第四、增发大跃进使投资者陷于绝望。在中国股市10年扩容1200只股票的大跃进基础上,近年来,又掀起增发大跃进。大比例增发,使小盘股顿时成为大盘股,绩优股顿时成为绩差股;高价增发,还没等增发股上市,股价已跌破增发价;手中持有股票,天天提心吊胆,唯恐增发公告一出,股价跌停板;对小盘次新股望眼欲穿能送股,等来的却是一毛不拔,反而大比例增发;参加增发后,上市公司次年业绩就下降,甚至亏损,股票被深受套牢。增发导致了整个股价重心大幅下移。增发,几乎成了掠夺的代名词,因而遭到市场的强烈反对,但几乎天天仍有增发,今年前5个月已增发17家,通过增发约40家,排队等候还有数百家。众多投资者相信,只要继续搞增发,股市就难以摆脱熊市。
第五,虚假的指数引起财富大缩水。9年前(1993年)沪市1558点时,平均股价是28.40元,而2002年5月30日1523点时,平均股价仅8.32元,只及当时的29%。在中国经济10年平均增长8.9%,GDP翻番的情况下,股指却原地踏步,还经常“回到旧社会”。原因是股票从8只扩容到1200只,造成股指虚涨,股价稀释。尤其是2/3不上市的国有股、法人股大量吞吃了指数,以指数的虚假繁荣,掩盖了财富被侵吞。而未来10年,管理层还计划将股票扩容到3000只。到时,指数可能还是1500点,但平均股价可能只有2-3元多,令人不寒而栗。然而有关方面至今无人对指数编制打假,还广大投资者以一个真实的指数。在此情况下,投资者怎敢入市作中长线投资?
在我看来,纵然推出10条、20条利好,若不真正解决股市的深层问题,恢复投资者信心,形成股市的赚钱效应,那么,股市新人是不可能进来的。这两年股市人数不增反减,便是证明。如此,稳定发展中国股市只能是一厢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