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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底,大鹏证券有限责任公司下属的两间营业部———上海浦东大道营业部和上海金陵东路营业部出现了内部案件。大鹏公司称“上海市公安机关正在对案件进行侦察,案情目前尚未了解清楚”。
事发
“吴某现在不在我们这里,我们也不知道他现在何方。”面对记者的询问,大鹏证券浦东大道营业部员工吞吞吐吐,神情紧张。
吴某系大鹏证券上海浦东大道营业部某部门经理,据知情人士透露,吴现已失踪,伴随着他失踪的,还有几千万元的巨款,具体数额大鹏证券没有证实。据该人士分析,吴×可能是此案的重大嫌疑人,“应当已经筹划了很久。”该人士告诉记者,“吴某私刻了公司的公章和业务章,和客户私下建立了委托代理关系。”在此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吴通过向客户提供虚假的交割单、对账单欺骗客户。在去年大盘凌厉跌势里形成累累亏损后,吴最终通过分批开出现金支票转走了这笔巨款。
不知是否巧合,大鹏证券上海金陵东路营业部管理人员丁某,亦通过类似手段侵吞客户财产,但丁某事发后未能逃脱,现已被羁押,有关人士分析说,其造成的实际财产损失可能较小。
针对两起事件,该人士分析认为,已造成的损失中,也未必完全由大鹏证券“买单”。有关各方面的责任还没有确定,各方最终会依据相应的责任承担相应的损失。
大鹏证券经纪业务部门总经理对于整个案件有关细节和前因后果,没有任何介绍和评论,她只是声称大鹏证券将由一个指定的部门进行有关的信息发布。
亡羊补牢
“这种事情几乎无法完全防范”,有关人士对该案做如是评判。
近年来,国内证券营业部拥有相当大的经营权力的同时,缺乏有效的制度约束和限制,尤其是某些业务人员,在经手巨额资金业务的同时,也得到了巨大的操纵机会。“多年来,由于众多券商对证券业务所蕴藏的金融风险‘理解不到位’,未能从制度上对潜在漏洞进行有效弥补。”
这使人想起前一阶段暴露的民生银行基层信贷员诈骗案,一线业务人员轻易越过薄弱的制度防线,给客户和公司造成损失。由于制度建设不完善,证券营业部内的巨额客户保证金的安全也相应缺乏保障———它们的安全性,在很大程度上就维系于从业人员的道德素养和职业精神。
具有对比意味的是,在访谈中,不少业内人士向记者表示,大鹏的经纪业务,口碑一向不错,在同行看来,一直具有相当的竞争力。记者不禁联想———那些管理水平不及大鹏的其他证券公司,岂非暗藏着更多类似的隐患?
国泰君安一位研究员告诉记者,“大鹏证券是一家相当有思路的公司”,公司在证券营业部的选址、客户细分等方面很有经验,很早就着手推动传统证券营业部的转型,把营业部从传统的全功能型向专业服务型转变。而且,在2001年初,大鹏证券也早早推出了FC(金融顾问)制度,经纪业务部总经理梁爽为此还先后两次赴美国参加了美林证券的FC业务培训。
“和国外同行相比,中国的证券公司的短处不在创新能力上,而在基础管理能力方面,”有资深人士评论。
据内部人士透露,案发后,大鹏证券有关管理人员除“忙于善后”外,也在制度上进行了“亡羊补牢”:一方面重申营业部不得进行委托理财业务,另一方面也将营业部的各项权力逐一评估,目前很多权力已经由经纪业务总部回收。
转型中的阵痛
成立于1993年7月,目前注册资本15亿元人民币的大鹏证券,由于是由45家股东投资,“没有政府和银行背景”,因而或多或少被认为是一家机制比较灵活、非常贴近市场的新型券商。
而几年来,大鹏在市场上迭出新招,也博得了“挺有思路”的美誉。
作为一家“挺有思路”的公司,大鹏的想法的确很多。比如,面对佣金下调的现实,大鹏内部形成了“三种业态并存”的看法:保留部分传统营业部,同时压缩其经营成本;大力吸引优质客户,借助“银证通”等技术平台发展网上交易等非现场业务;以及借鉴美国券商爱德华·琼斯公司的方式,发展成本极低、类似7-11便利店似的小网点,走出“第三条路”。
想法很多,但困难也不少。
首先,自去年下半年以来,伴随着证券市场的低迷,大鹏的经纪业务、投行业务和自营业务都遭到挫折———大鹏的自营业务原本业绩平平;原先不错的经纪业务和投行业务则只能收缩和裁员,体会着转型期的阵痛。
其次,公司“理想和现实”之间的冲突日益凸显。在公司的转型蓝图里,大鹏拟“进一步完善组织的扁平化结构,以合理整合资源、迅速响应市场、更有效率地服务客户”,但现实中,因为案件的发生,公司目前的行政管理链条反而有所加强。
另一个例子是FC(投资顾问业务)项目的失败,这项曾被大鹏认为符合“经纪业务未来发展方向”的业务,一度设在深圳总部综合研究所下,作为经纪业务FC团队的后台研究支持。然而,由于未能充分达到“差别化战略”的效果,公司FC投资顾问团已被解散,但公司依然有高层人士表示,“目前论成败还早。”
无论如何,大鹏的转型,看来充满艰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