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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半个月前,惠普创始人之一的威廉·惠利特之子沃尔特·惠利特以通过不法手段获取选票的罪名将惠普送上了法庭。4月15日,惠普对外透露,公司近日分别接到来自证券交易委员会(SEC)和纽约曼哈顿联邦检察官办公室的传票,索要公司高层与大股东之间的往来记录。
执意反对
美国西部时间3月19日上午8点30分(比原定时间推迟半个小时),惠普公司临时股东大会在加利福尼亚州库珀蒂诺市“燧石中心”饭店(FlintCenter)举行。在火花四溅、硝烟弥漫的燧石中心饭店,惠普公司首席执行官卡莉·菲奥里纳与惠普公司创始人之一、威廉·惠利特的长子沃尔特·惠利特开始了惠普康柏并购案的最后搏击。
沃尔特·惠利特是名马拉松好手,曾在1964年波士顿马拉松公开赛上争得第16名,他2小时32分的成绩几乎达到了奥林匹克运动会的参赛标准,这足以证明这位持反对意见者不会轻易言退,即使是在投票结束不久,菲奥里纳宣布以“微弱但足够”的票数获胜之后。
许多赞成惠普并购康柏的人指责沃尔特之所以反对两家公司合并,主要是为了让惠普这家硅谷的偶像公司永远保留他父亲的印迹。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虽然沃尔特从小就经常随父亲到惠普公司“上班”,但他并不是一个心胸狭隘、固步自封的家庭至上主义者。直到惠普提出并购康柏之前,沃尔特对菲奥里纳的一系列购并行动一直投赞成票———其中包括菲奥里纳年前“流产”的以180亿美元收购普华永道咨询部门的兼并案,以及不久前惠普以10亿美元收购高端打印机生产商In-digo技术公司的行动。
组建阵营
尽管以菲奥里纳为首的惠普公司管理层将沃尔特描述成一个性格内向、以自身情绪决定取舍、对影响今日信息技术产业发展的因素缺乏理解的继承人,但很快,惠普发现自己需要重新评估沃尔特的能力,沃尔特用其与日俱增的影响力证明惠普原来的论断是错误的。
沃尔特表示,购并案之所以普遍得到支持,主要原因是几乎没有一个反对者充当发言人,与管理层意见相左的股东也还没有一块“施展拳脚”的舞台。权衡再三,与父亲一样不爱抛头露面的沃尔特毅然出任反对合并阵营的啦啦队队长。沃尔特通过发布整页的报纸广告,向股东寄送大量信件,将一大批对合并感到忧虑的投资者和雇员团结在自己的周围。
沃尔特极富人缘,在投票前举行的惠普股东会上,当他出现时,现场的记者和摄影师一拥而上,数百人起立鼓掌致敬。
防范风险
惠普管理层宣称,公司必须进行彻底的变革,以使公司成为能向客户提供端到端的计算解决方案的领先供应商,而与康柏的合并,即是实现这一关键转变的重要一步。
但沃尔特并不这么看,他认为合并是在拿公司发展战略进行一场豪赌,惠普与康柏合并,不仅将摊薄惠普在打印机等领域的丰厚利润,而且会增加公司在白热化竞争中的微机领域的风险。沃尔特坚持认为,惠普应增加投资并扩大打印机业务,开拓中高端企业软件及服务领域,在微机领域应适当收缩,调整经营思路,将重点放在赢取利润而不是保持市场份额上面。
除了对公司发展战略持有不同观点外,沃尔特还担心对公司发展前景感到茫然的股东会“用脚投票”。果然不出所料,去年9月4日惠普将与康柏合并的决定公之于众后,仅仅两天,惠普股价从23.21美元猛跌至17.70美元,投资者纷纷出逃,使这桩合并案的价值从250亿美元降到190亿美元。
公开较量
对父亲一手创办的惠普公司感情深厚的沃尔特,是在深思熟虑之后决定反对这桩合并案的。在去年的劳动节假里,沃尔特几乎想退出惠普公司董事会。这位惠普公司创始人的长子当时正在自己的内华达州山间别墅里休憩。惠普公司周一宣布并购康柏公司后,沃尔特的内心一刻也无法保持平静,他前思后想,考虑如何投票。
从感情上讲,他厌恶这桩交易。他曾被告知,不管他如何投票,这桩交易都将完成,而且沃尔特担心,一旦自己投票反对,会使康柏提高对惠普的要价。沃尔特事后透露:“我整个周末都在考虑、分析。我可以投赞成票,可以投反对票,还可以弃权———投弃权票意味着我不必做与自己的判断南辕北辙的事。但是我与这家公司相伴已有50年了,对于我而言,介入其中是十分重要的。”从此,他与女强人菲奥里纳开始了公开较量。
在所不惜
在对峙的整个过程中,沃尔特与菲奥里纳的冲突极为激烈,甚至发生过争吵。他曾声言,如果合并失败,菲奥里纳就必须走人。人们将这两人不合的原因归为在管理理念和企业战略上存在分歧,美国媒体甚至称,这是一次“老模式”与“新思维”的对抗。但也许在沃尔特看来,一切的原因很简单,保持惠普的传统。
沃尔特的举动让他在惠普的地位更加孤立,不少人相信合并将把惠普带入全新的境界。但沃尔特没有放弃,甚至发起了更大的攻势。
3月28日,他代表家族基金会起诉惠普公司,指控惠普在投票前的最后时刻不公正地怂恿股东投票支持合并案。他在起诉中特别提到惠普“通过诱惑和威压手段”,迫使德意志银行支持合并。
4月23日,法庭将开庭审理惠普不正当获取投票案。虽然惠普公司发表郑重声明,拒绝承认有任何违反规定的行为。
起初,惠普反击这是沃尔特反对并购康柏案得不到重视的报复之举,然而现在连联邦政府都出面了,沃尔特的指控应该不只是发牢骚那么简单。
对于沃尔特的诉讼、惠普—康柏合并案的结局,可谓众说纷纭。一些人认为沃尔特取胜的机会很小,因为他必须找到足够的证据,支持所有指控。但也有法律教授相信,法庭会非常重视有关企业投票纠纷的案件,尤其是由股东提出的。如果法庭支持沃尔特的观点,很可能会要求惠普重新组织股东投票,那样很难说谁是最后的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