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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社会发展研究部部长丁宁宁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对教育产业化提出质疑。
丁宁宁说,在经济学分类中,教育和政府行政、司法机构,包括警察、军队等都属于第三产业。教育已经属于第三产业,为什么还搞产业化?究其实质,现在一些人主张的所谓教育产业化,实际上的意思是市场化,是要在教育领域引进市场机制,将学校办成企业来赚钱。这已经超出了西方市场经济体制的常规:第三产业的公共政策领域不可能靠市场来实现自己的目标。
丁宁宁解释说,即使在新自由主义大行其道的英国和美国,教育的主体是政府出钱办的公立学校,而且绝大多数的私立学校,均注册为非营利机构(NPO),否则就需交纳企业所得税,不得接受社会捐赠。这就是说,即使是私立学校,政府也要通过财政政策来施加影响,确保它们以培养人才而不是以盈利作为自己的目标。
那种以为只要私有化就是市场化、就是要把利润最大化作为目标的想法,其实是一种误解,丁宁宁说,即使在西方,近20年来在公共领域搞了一些激进的私有化实验,但这种私有化并不等于市场化。政府首先要保证公共政策目标的实现,并不是要取消政府的公共政策目标。当私人的赢利目标和公众利益发生冲突时,政府还是必须自己走到前台来。9.11事件后,美国机场的私人保安立刻被政府接管,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公共政策领域私有化的结果,是产生了一些非政府机构(NGO)。只要它们继续承担公共政策职能,就会继续得到政府财政资金的支持,而且注册为非营利机构(NPO)。西方这些NGO、NPO组织,正是政府机构改革中值得我们学习、借鉴的东西。
所谓教育产业化是一个馊主意,丁宁宁说,某些专家从经济学角度算了一笔账,平均每个大学生一年交费3000元,400万个在校学生每年可以“扩大内需”120亿元。丁宁宁指出,这些专家没有考虑到社会预期因此而发生的变化。全国初中在校生约6000万,若其中1/4准备考大学,就是1500万;加上高中在校生1200万,一共2700万。如果家庭每年为每个学生平均增加储蓄500元为上大学做准备,每年就需要储蓄135亿元。二者相抵,内需反而减少了15亿元。
丁宁宁说,在教育产业化的幌子下,大谈高等教育不属于义务教育范畴,从而纵容学费大幅度上涨,是短视的。尽管目前就业选择已经大大增加,高考已不再是农村青年的惟一出路,但对贫困家庭子女公开设置金钱障碍,不仅偏离了公立大学的办学方向,同时违背了机会均等的竞争理念,这必然对整个国家的人文精神和科研工作造成长期的损害。